當一名犯人走到餐車的面前的時候,這兩個勺子則會一前一後的將午飯給扣到犯人手中的小綠盆子當中。
‘啪!啪!’
中午的菜譜是糙米飯配蘿蔔湯。
那是真的蘿蔔湯啊,上邊漂浮著的蘿蔔片都被盛飯的人給巧妙的避讓了開來,等打到顧崢的飯盆當中的時候,那一勺裡邊頂天了就有兩片蘿蔔。
至於米麵的組成?
就別指望大家都吃窩窩頭的時候,犯人們反倒是能吃上精米白麵了。
陳米,怕是還受過潮,亦或是發過黴,在清洗過後,就被送到了這裡,自當是廢物利用了。
這……
這是人吃的?
當顧崢正覺得吃驚的當口,突然,排在他前面打飯的張哥竟然從隊伍之中分流了出去,在食堂一處小了很多的餐車前停了下來,而站在那個隱蔽的地點的分飯幹部,竟然遞給了張哥一個玉米麵的窩頭!
那可是乾的啊!
黃燦燦,硬瓷瓷啊!
看得餓了一天的顧崢眼睛都紅了。
為什麼張哥能有窩頭吃?
這不公平!
正當顧崢納悶的時候,一個,兩個,從他們這一隊的隊伍中又逐漸的走出了幾人,所去的方向都是那個餐車的所在。
這……
抓心撓肺的顧崢不敢擅動,他只能端著自己的飯盆,隨著其他默然的人群離開食堂,只期望回到各自的號房吃飯的時候,能夠從張哥的口中知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
‘鐺啷啷……’
冰冷的柵欄再一次的關閉了起來。
一號號房當中依然是原本的排序,只不過這一次,大家都湊在了睡覺的大通鋪邊兒上,將飯盆擱在邊沿兒處,拿著筷子就開始往自己的嘴中扒拉。
每一個人吃的都不慢。
因為在這個沒有任何娛樂互動的房間中,吃飯反倒是打發時間的最好的方式了。
而就是因為這樣,反倒是顯出了新來的犯人的與眾不同。
除了顧崢,竟是沒一個人有胃口吃得下飯去。
看得旁邊的小個子老人,1999號那叫一個心焦啊,恨不得替他們給扒拉進嘴裡算了。
“我說你們,吃不吃了,知不知道這裡是不允許浪費糧食的。”
“若是覺得難以下嚥,就給我啊,能吃得上白米了,可不比外邊好?”
在外邊開不了張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的餓肚子?
聽到1999開了口,顧崢趕忙就將話題給接了過去。
他臉上愁苦的表情都快湧現出來似得,點了點飯盆中的食物,說道:“這位大哥,不是我們不想好好吃飯。”
“實在是這湯泡飯也太沒有滋味了。剛才我在食堂看到張老大能去領一個窩頭的,只是不知道,領窩頭有什麼要求沒?”
若是一個號房的老大才有資格領饅頭的話……今兒個晚上他就要當老大了。
可1999接下來的話,就讓顧崢知道,他怕是想岔了。
“啊,你問這個啊,等到午覺睡醒了,幹部們給你們講規矩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就這個還賣關子?
直說了有什麼問題嗎?
一頭霧水的顧崢,食不知味,他在心中將佘家寨的人翻來覆去的罵過一遍了之後,就在水池中簡單的沖洗了一下飯盆,應著管理的要求,抱著鋪蓋就上了這個人擠人的大通鋪。
一時間他周圍呼嚕聲驟起,而顧崢也在這種群眠的狀態下迷迷糊糊的眯了過去。
‘噹噹噹……’
“新犯人起立!給你們五分鐘時間,準備完畢,到小禮堂聽規矩!”
今天值班的幹部,只扔下了一句話,就把顧崢這幾個人給叫嚷了起來。
他們頂著不怎麼清醒的茫然表情,跟此次新進的人犯們,一起上了一堂大課。
再然後,他們就知曉了進來了之後,他們應該幹一點什麼。
因為體恤新人,在臨時號房的這幾個月被稱為適應期,當然了慣犯是沒有這種待遇的。
在適應期內,進來的犯人是不用勞動幹活的。
可是顧崢聽了幹部們所說的勞動的內容,他發覺還不如干點活的好。
因為派發在市裡邊的看守所的工作,竟然是疊眼鏡布。
這種簡單輕鬆的工作,要比見天干瞪眼望天花板好吧。
要知道顧崢看到了這張時間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