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
整個人蜷縮在沙發裡與一室的冷寂為伴,惟一的暖氣來源是手裡的一杯咖啡,輕啜一口,味道跟他的不能相比——
思及他,心又是一點一點地疼痛開來。
這麼多天了,他沒有來過半點音訊。
他還好嗎?還……在生氣吧!
黯然閉上眼,她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但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
他們之間的關係為什麼非要牽扯上別人不可?就只有他和她不行嗎?
她是個天生的失敗者。骨肉親人的家尚且容不下她,又怎能奢求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地方會向她敞開。其他人的拒絕或許不要緊,是他的家人——她不要結局太過不堪。
再沒有誰能令她這般地去愛,那麼,惟一的就讓它儘可能美麗吧。以後的日子要回憶,也覺足夠。
放掉已然冷卻的咖啡,躺下在沙發裡,昏昏沉沉地半睡過去。
躺了兩天,冰箱裡沒什麼可吃的。儘管整個人懶懶的不帶勁也不太曉得餓,仍是要自己到外面去,看看,走走,隨便什麼。人總是要動的。
儘管這個世界不會因為誰不動了,便不再轉動。
拎著兩大包什麼東西,散散漫漫地拖拉著步子,慢慢走過馬路,慢慢進入小區——
“程小姐。”
安然有些茫茫然地抬眼,見著一張圓敦可親的笑臉,她臉上也就跟著擠出絲笑,“你好,何伯。”
“好,好。”何伯笑呵呵的,眼睛看著她手裡的那兩大袋子東西,“看來你也是有準備的嘛。”
那沒頭沒腦的半句令安然聽不明白,但也無心理會,笑笑便走進去了。
後面的何伯似是說給自己聽:“年輕人就是有心思,真讓人羨慕啊!”
電梯門開了。安然還是倚靠在梯壁,眼望著那道口子——跨出這方“盒子”,又是被關人到另一個更大的“盒子”裡,生活有時候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可她總得接受這樣的安排。直起身子,在梯門將要再度關閉前走出去。
不需要思考地轉向右邊,右手提著的東西挪到左手上,想要騰出手拿鑰匙——眼前忽暗,雙手頓覺一空!安然眼睛一眨,見著一隻手掌伸進自己的衣袋口裡掏出鑰匙,她怔怔抬頭——
齊亞一手擁住她,另一隻手提著袋子拿鑰匙開門。一入到屋——“噼叭”兩聲,袋子和鑰匙齊齊應聲掉落地板上。
緊緊擁抱,似乎這樣就再用不著分離。
安然埋首在他的懷裡,眼淚噴湧而出,他的溫暖,他的氣息令她的心好病,好痛……
在沙發裡齊亞將安然好好地守在自己的懷中,深深將她抿緊唇的倔強容顏看人到心裡頭去,長長嘆出口氣,再度緊緊擁抱她。
“我想瘋了你”
安然鼻子一酸,騙人。仍不肯動絲毫。
“你看。”
眼睛不受控制地被牽引看他開啟手機裡面的“日程表”,看那日期一個一個地輪著轉——
安然,從上飛機的一刻起我就後悔沒強將你綁在身邊,反正你都是要生氣的,讓我看著你生氣總比你獨個兒悶著生氣的好,那樣我就不用像現在這般的擔心。怎麼辦,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安然,你現在在做著什麼呢?我要告訴你,我好想你。你呢,也是在想我嗎……
安然,我的心情很不好,你竟然敢沒有一點音訊給我我早該知道,你是狠心的……
程安然你這個無情的女人,你真夠無情的,你……
安然,你笨極了,你實在令我生氣,很生氣很生氣,我——好想你……
我不願相信,真的不願相信你竟然就可以這樣地不理我,我一直勉強控制自己,因為我要你知道我在生氣,生你這個無情女人的氣——天曉得這有多麼辛苦……
安然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
賭氣,原來不是女人的專利。
眼淚又要洶湧,終於伸出雙手纏上他, 埋首他胸前不讓他看見,她好生氣自己怎麼有這麼多的眼淚, 可就是無法忍住。
對他,她越來越無法設防,越脆弱。
“安然……”齊亞嘆息著輕喚她的名字,“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回避?”。
安然心一顫,不自覺地抓他更緊,頭又要痛。
不是隻要肯面對就終會有好的解決方法,有些問題,是無法開啟的死結,一旦面對,一隻有放手的結局。
齊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