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她的語氣非常冷靜,像是事不關己。
“少奶奶……”幽蘭冷漠的態度澆熄陳嬸原有的希望。
“陳嬸,在這段婚姻裡,你是陪在我身邊最久的人,也是唯一給過我支援的人,所以我一直對你懷有感激,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放棄了。”幽蘭感性地述說心情。“你也應該知道姜濤對我和對這段婚姻的重視遠遠不及沈曼菲。我不願活在一個死人的陰影底下,因為他放不開那段過去,這樁婚姻對我而言,只是一種悲哀。”
“那是因為他覺得愧對沈曼菲……”雖然不認同少爺的想法,但這個時候還是得站在他這一邊。
“那他……就對得起我嗎?”幽蘭冷冷地反問。
“少爺知道他錯了,他對你和小孩的事感到非常後悔,所以才會食不下咽、睡不安穩,每天活在悔恨當中。”
“小孩的事,他會比我難過嗎?那是一條生命活生生從我身上剝離,那種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每回提到這個話題,她的小腹就一陣收縮,彷彿在提醒著她這裡曾經住過一個小生命。“造成流產的事不能完全怪他,是我自己不該對他懷抱希望的,否則也不會因為失望而失足墜下樓梯,說到底,這還是我自己的錯。”說著說著,眼裡又有盈盈淚光。
“少奶奶,你千萬別這麼說,這件意外不是你的錯,是少爺不應該放任沈曼苓那個女人為非作歹,他一直很自責。”乍聽幽蘭的說法,像是不責怪姜濤,但實際上卻是完全將他摒除在外,這等於是放棄他了。
“我沒有辦法跟一個老是活在過去,然後又造成無數新悔恨的男人生活。”她並不同情他的遭遇,那是他自己的個性造成的。“所以我決定離開他,不再受他影響,這樣可以讓我活得更自在。”
“你不是很愛少爺嗎?”
“愛上他讓我變得軟弱、失去自我,這種愛情,不要也罷。”
“可是少爺很愛你,這是他今天親口說的,難道你就這麼放棄這段好不容易兩心相許的感情?”陳嬸急急說出每個女人都愛聽的話,希望能挽回她的心意。
“他的愛來得太遲了。”幽蘭聽了以後沒有喜悅,反而覺得悲哀。“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他遲遲不肯說出口,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當然有用!你們還年輕,還有幾十年可以過,怎麼會太遲呢?”
“一次的傷害就已足夠,我不可能再犯不同樣的錯。”她的心意已決。“陳嬸,請你告訴姜家的人,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會再走回頭路。”
“你難道不能原諒少爺嗎?他也算是受害者。”陳嬸不願見佳偶變怨偶,苦口婆心地勸說。“再說,他是真心悔改,為什麼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我都不在乎他了,還有什麼原不原諒的呢?”她雖然說得一派雲淡風輕,但眼底的黯然,卻清晰可見。“很多事情無法從頭來過,被傷透的心已無法復原,就像我那未出世的孩子無法重見天日一樣,一切都太晚了。”
“少奶奶……”
“別說了。”幽蘭溫柔但堅持地結束這個話題。“陳嬸,我隨時歡迎你來看我,但請不要再談起『他』,否則我也要將你列為拒絕往來戶。”
“唉……算了,既然你不愛聽,我就不說。”陳嬸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但仍語重心長的提醒。“人生只有一次,無法重新來過,不妨多給自己幾次機會,以免將來後悔。”
“我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就像她之前說的,一次傷害就已足夠,她絕不會再走回頭路。
絕不!
白家位於北投,是一棟兩層樓的透天厝,住家環境清幽,附近的小公園經常有許多居民前來做運動,算是個人氣相當旺的地點。
最近這幾個星期,有一輛銀灰色轎車老是違規停在白家大門口對面。車子來的時間並不一定,有時一停就是幾個小時,有時只停個幾分鐘就開走,車裡的人也不下車,只是默默地注視白家的動靜。若有其他車要過,這輛車就會立刻讓道,但是繞個圈,又立刻停回原位,雖不至於阻礙交通,但是鬼鬼祟祟的行徑總是讓人側目。
每當有人進出白家大門時,車裡的人眼中便會瞬間燃起一道光芒,但在看清不是他想見的人後,亮光隨即熄滅。
原來這輛引發眾人議論紛紛的車子的主人,正是姜濤。
那天陳嬸帶回來的訊息雖然讓他很失望,但起碼知道她身體狀況良好,算是唯一的安慰。
雖然她不想見他,但他總可以看看她吧,只要不被她發現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