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著名的汗奸偽行政院副院長兼財政部長、上海市長周佛海、偽立法院副院長繆斌、偽浙江省省長丁默屯,偽稅警總團長熊劍東,以及汪偽特工的重要負責人陳恭澍、萬里浪、蘇成德、胡均鶴等人。與會的漢奸及特務共約500餘人。
這些人第一次被召,心情很複雜,一個個懷著忐忑,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坐得也十分瑞正,不敢向書房裡張望。
書房裡,戴笠、唐生明、周佛海仨人陪著杜月笙說話。杜月笙的情緒不好。
抗日期間,杜月笙從上海到香港,又從香港到重慶,不僅沒有落水當漢奸,而且還跟在戴笠屁股後面折騰一個“忠義救國軍”,現在勝利了,不折不扣地算是個“功臣”。
在淳安的時候,戴笠就拍著他的肩胛如此這般說話:“三哥,現在好了,你總算熬出頭來了。黃金榮很快要進棺材,張嘯林也死在我的手下,以後上海都是你的啦。”杜月笙露出被鴉片薰得黑黃的牙齒喜道:“還不是仗雨農老弟點撥提攜。”戴笠說:“這就叫做以退為進。對了,光復後你個人有什麼要求?”杜月笙道:“這輩子我什麼也不想了,能噹噹上海市市長,就心滿意足了。”戴笠當下滿口答應,說是小事一件。
杜月笙臉上的肌肉扭到了一堆,不斷搐道:“委員長光任命錢大鈞為市長倒也罷了,偏偏還要派一個向來自命不凡與幫會勢不兩立的宣鐵吾來當警察局長,這不是氣死我嗎?”
戴笠說:“三哥,這事沒辦好,我也很難過,想開點。”
杜月笙道:“我是可以想開的,可我的徒弟不服呀,甚至還拿話氣我,說滿以為師父當市長了,徒兒們今後的日子好過了,可誰知白歡喜一場。你聽聽,這話叫我如何想開?”
戴笠說:“凡事能想開則開,幾個徒弟也只是說句氣話而已。依我看,與其當個什麼被人管束、終日裡提心吊膽的特任官,還不如在上海灘上當一個無憂無慮、超然灑脫的無冕之王。”
唐生明道:“雨農兄說的極是,活著的最高境界就是尋找平靜,我如今想要都難得到,杜三哥何苦陷入其中。”
這時毛森進來報道:“報告戴先生,漢奸們都到齊了。”
戴笠點點頭表示知道,又問:“他們的情緒怎麼樣?”
毛森道:“不怎麼樣。主要是不明白你為何要召見他們。”
“你怎不按我說轉告他們?”
“說了。但話要從你口裡出來,他們才放心。”
戴笠說:“這夥人,也真是的,”轉身對在坐的道:“走,賞月去,他們也等久了。”
杜月笙把身子在轉椅上旋了半圈,道:“上海的月亮不是我的,你們去,我沒功夫。”
戴笠勸道:“不賞月也和他們見見面吧,大多數都是認識的。”
杜月笙道:“誰跟阿拉認識?阿拉是漢奸,我是愛國人士!”
周佛海聽得,臉上緋紅,尷尬難當。戴笠暗忖:人再有能耐也難超脫,只好道:“那三哥好生悠著,我去了。”
戴笠一走入大廳,大廳裡的漢奸一齊起立招呼或鞠躬行禮走到外面,外面的漢奸亦如法炮製。
杜美路70號寓所門前的花園十分寬敞,縱然如此,還是被桌椅和人擠得滿滿的。第一桌都放了茶水、果品和月餅。
戴笠從大廳出來,已是九點多鐘的樣子,抬頭一望,但見皓月當空,星星點燈,頓時詩性大發,本想隨口吟做一首詩,無奈平常心思都用在殺人上去了,腹中沒有詩句,只好朗誦一首古詩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吟罷,有人起鬨道:“好詩,再來一首!”
一時間掌聲大作,戴笠很得意,探著雙手道:“謝謝,謝謝諸位的掌聲。”
“戴先生再來一首!”又有人起鬨,接著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這場面他曾經見過,那是梅蘭芳為戲迷們演出成功謝幕之時。但那掌聲仍無法與此時相比。500多名漢奸們都是往死裡拍,不怕破了手掌……那麼,是不是戴笠的朗誦就比梅蘭芳的演出更精彩呢?平心而論,戴笠嗓門粗,但他的江山口音太重,字不正,腔不圓……
戴笠滿面春風,興致勃勃,待掌聲平息後,高聲道:“朋友們,先生們,各位來賓們,今晚是民國三十四年的中秋之夜,也是抗戰勝利之後的第一個傳統節日。古人云,每逢佳節倍思親,在這閤家歡樂、舉國齊慶的大喜日子裡,我把你們召集攏來,是有另外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