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太太確實今日辛苦了。不知這會子可從繡莊上回來了?”
果然提到這個,齊媽媽便是心裡一頓,因太太是她陪著去陪著回來的,去時太太不免心裡有些忐忑。回來卻是興高采烈,連帶著她也受了些莫名的賞賜。
“太太已經回來了,這會子正陪了趙太太說話呢!”齊媽媽面上做若無其事狀,心裡卻開啟了小九九,九小姐怎麼偏偏提到這事?難不成她知道太太會因此而心情大好?
祈男含笑走下來,與錦芳並肩直面齊媽媽:“想是無事。請媽媽回去上覆,就說我與姨娘,晚上必定早到。”
齊媽媽心裡愈發奇怪了。太太來時吩咐她,務必要請九小姐先到,只是她話還沒出口呢。九小姐怎麼就知道了?
齊媽媽望望祈男,可對方一雙黝黑沉靜的眸子,叫她什麼名目也看不出來。
於是丟下句話:“既然如此,老奴不再打擾。”便領著眾人回去了。
待到人出了門,錦芳一把拉住祈男:“你這丫頭搗得什麼鬼?為什麼太太偏要讓你先去她屋裡?你是不是又惹事了?太太又要藉口治你?我可告訴你。棒瘡一回容易,二回就沒那麼快好了你自己再不長點心眼我看你就要。。。”
祈男回頭衝她一笑,兩隻可愛的梨渦欲閃欲現,長長的羽睫扇子一樣撲展在眼眉中間:“姨娘別多慮!何以見得太太尋我就一定是壞事?說不定是我做得好,要獎我呢?!”
說完便丟下錦芳,縞袂臨風飄飄欲仙地,回去了。
錦芳目瞪口呆。杵在了原地。
歇過午晌之後,祈男便打扮齊整,因外頭天熱起來,玉梭便挑出一件銀紅梅蘭竹菊四君子紋樣對襟紗衫,裡面配一件淺粉撒花對襟對眉立領襖子,又是一條薑黃暗紋紗裙。端莊大方,清秀可人的裝束。
扶了玉梭的手,祈男慢慢走出門來,金香正在錦芳門口遊廊上做活計,看見她出來。急忙衝她擺了擺手。
祈男知道,錦芳一定還在睡著,便躡足走下臺階,出門去了。
園子裡此時還十分安靜,各院的主子們多半還沒有起身,偶爾有幾個婆子丫鬟們閃過,也都腳步匆匆,並不發出什麼聲音。
祈男走到一半,想起早上看過的牡丹花圃,心裡有些替那些國色天香的花兒可惜,白開得那樣美麗,竟空無一人鑑賞。
“玉梭,反正現在還早,咱們從外頭繞一圈,去那邊的花圃看看吧?” 祈男抬頭看看太陽,口中喃喃地道。
玉梭想想也好,若去得太早,太太還沒起身,白等在院裡也是無聊,於是點了點頭,主僕二人遂拐上岔道,向北邊行去。
又走了一會,遠遠祈男就看見一帶玲瓏巧山,牡丹園就在那後頭,於是她心頭一喜,腳下便走得急起來。
這一急便壞了事,只聽得細微的嘶啦一聲,祈男突然覺得行動受限,回頭看時,完蛋了,裙子被勾進了假山石縫裡。
玉梭也急起來,忙彎腰蹲下來看,口中不覺抱怨道:“哎呀這可怎麼好?!可惜這紗質太幼,勾出一條絲兒來就能化出一片,若叫太太看見了,又有話說!”
祈男細細看那被勾進去的地方,似乎並沒有破,只是夾進去一條,於是她試著向外輕輕拉了拉,沒想到勾得挺牢,拉了一回,竟紋絲不動。
玉梭愈發擔心起來:“小姐別拉!”她忙去捂住祈男的手:“才說了這紗嫩得很,萬一真破了就糟了!這會子回去換隻怕也遲了,再說若被姨娘看見,小姐又要抱怨耳根不得清靜了!”
祈男看看裙子,又看看玉梭,不覺洩了氣:“那可怎麼好?這縫兒這麼細小,手指都伸不進去,頭上的簪子又不中用,怕壞了絲,咱們難不成就在這耗下去?太太那裡也一樣要誤事的!”
玉梭不免心急如焚起來,若她回去再取一條裙子來換,又怕祈男這裡等著叫人看見,若不取了新的來換,這條被勾住的只怕又不能見人,尤其是太太,並諸位小姐們。
晚間姨娘小姐們都要去太太屋裡!一想到這句話,玉梭和祈男不覺對視一眼,心裡皆灰了大半。
正在左右為難之時,忽然祈男聽得頭頂上傳來一聲笑語:“妹妹這是怎麼了?”
祈男大驚,因她明明聽出來,說話人是個男子,可莫名其妙地,怎麼叫自己作妹妹?
難不成是大哥或三哥?
祈男心裡著慌,抬頭忙張望,對方只露出一張臉,笑得好像四萬一樣,衝著自己微微點頭。
咦?這臉好像跟自己不一樣?跟太太也長得不太像,祈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