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祈男不急?
“小姐等著,我叫他去!”金香隱約猜出祈男的心思,立刻便要去叫李平過來。
“不要。”祈男忙攔著她,“姨娘聽見又要生事。這樣,你去廚房裡,悄悄問平叔幾句,你是個機靈的。知道問些什麼,總之大概聽說些也就罷了。隔牆有耳,萬事小心些也不為過。”
金香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祈男:“九小姐莫不說我們中有人心不忠麼?九小姐看出什麼來?是誰?”
就連玉梭也怔住了,雙眼直直看在祈男身上。
祈男忙解釋:“我不過多個心眼罷了,也不曾真有這樣的事,不過現在非常時期,多個心眼也總是好的。”
這話並不能解決金香心頭疑問。不過此刻她也無暇多問,李平吃過飯就要走的,她只有先趕著出去了。
見屋裡沒人,玉梭忙問著祈男:“小姐心裡,只疑著誰?”
祈男正要說話,玉香一身新衣從外頭進來了。
“你回來了?” 祈男忙收了話頭。笑對玉香道:“家裡可好?”
原來玉香回了趟家,說家裡哥哥生子,自己也做了姨媽了。
“都好,哥兒胖得很,一身的肉!”玉香說著收起笑來:“只是可憐了小姐和玉梭姐姐!”說著放下包裹。便要上來伺候,只是走到祈男面前,又沒什麼事做,只好輕輕從她頭上拂了一把,又將本自梳得清光齊整的髮髻帶毛了。
玉梭皺起眉頭看著玉香:“你看這毛手毛腳的!這裡且不用你,你回自己屋裡換了衣服再來吧!”
玉香看看身上新衣,嘻著嘴點了點頭,順手撈起桌上自己的大紅毛呢包裹,想了想,從裡頭抽出二小包黃紙包好的酥糖,一包給了玉梭,另一包,不太好意思地給了祈男。
“過周的喜糖,窮人家沒什麼好的,小姐別嫌棄,吃起來,倒也挺甜!”玉香臉紅紅地對祈男道。
祈男笑著點頭,將紙包收進手中:“知道是個心意,也知道你心裡有我!行了,快去吧!”
玉香這才出去了,剛剛走出門口,四下裡張了張,見無人,便又轉身,將耳朵湊到了並沒有合嚴的門縫處。
祈男眼光一直追到玉香出去,見其關上門,並沒收回眼光,反倒盯著門下陰影看了半日,玉梭好奇要說話,祈男衝她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半晌,自己先笑起來道:
“咱們如今也算長了個學問,從今後再不敢惹太太生氣了!”
玉梭對祈男陡然轉換的話題大惑不解,不過她也是極聰明的,見祈男如此,少不得配合道:“可不是?這通打可叫人受死累了!小姐這樣說,我也記在心裡了。”
二人說話的聲音都不算小,玉香在門外聽了個清清楚楚,不由得嘴角上揚輕笑,這才施施然走了。
見門縫處陰影消失,重新又透進陽光來,祈男這才哼了一聲,轉頭指著道:“你可看出什麼來了?”
玉梭這才明白,不由得大吃一驚:“小姐,這,這。。。”
祈男一聲冷笑,密密的長睫陡地掀起,露出了那對點漆似的靈動雙眸,清澈如水銀中養就的一對黑曜石:“世上哪有這樣巧的事?偏生姨娘遭難,她家裡就有喜事?這也罷了,玉香比你月例還少著一吊錢呢!你可有她那樣好的一身新衣?”
園子裡丫鬟們做衣服都是有定例的,玉香身上那件琥珀色素面杭綢褙子,對衿處一雙妝花楣子,可不是丫鬟們衣服上能有的。
身份到了姨娘才能穿這樣的衣服,丫鬟們都是光面的對衿,不可能有繡花楣子。錦芳並沒有賞這樣的衣服給她,那這件是哪裡來的?!
若說是別的主子賞的,玉香向來跟著祈男,衣服又是新的,祈男並不知道有哪位姨娘這樣好心,太太就更不可能了。
那這是怎麼回事?!
玉梭的心情盪到了谷底,一向臻妙院以人心齊聞名於園子裡,不想竟出了玉香這樣一號人物。
“玉香不是這裡的家生子,老子娘也都在外地,只有個哥哥在鄉下。因姨娘說屋裡少人伺候,才買了她來。自小在咱們臻妙院裡長大,雖說眼皮子有些淺,可再也想不到,她會。。。”玉梭心裡難過,便有些說不下去。
祈男輕輕道:“我也不過疑心罷了,究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過她那衣服太過耀眼,倒是不假。如今咱們這樣,自然得多長個心眼,就算她沒心向著外頭,只這愛聽人牆角的毛病,有些話就該避著她才好。”
玉梭點頭,又嘆道:“玉香是跟我一起長大的,算起來也都是在小姐身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