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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只求能一輩子跟著小姐,就是我最大的造化啦!”

話是脫口而出的,不自怎麼的,品太醫 的身影卻又浮了出來,玉梭陡然覺得一陣眼澀心酸來。

得了得了,自己什麼人自己還不知道?痴心妄想四個字不會寫,還不會念麼?

玉梭在心裡嘲笑自己,手下便有些失了準頭。本來替祈男按摩雙眼的,變得按摩眉骨了。

“哎喲哎喲!這誰在替我捏穴?玉姐姐你還懂點穴之術?”祈男失驚失慌地叫:“還是說,在做眼保建操呢?!”

玉梭嚇得鬆了手 ,卻見祈男笑起來。自己也就笑了,鎖兒便膩上來要問:“眼寶建草是什麼?難不成是種名貴草木麼?開不開花的?香不香的?”

祈男大笑三聲,掉臉進了裡間。

次日開始,果然臻妙院裡便開始忙得不可開交,除了夏裁縫,還有幾位太太親自請來的城裡出名的好裁縫,反正祈男也記不得名兒,圍著她不住量尺寸,繞得她頭都昏了。

早上請安時,太太特意吩咐了:“你只一日在院裡別出去。明後二日也多費些時間,你姨娘我有些信不過,你只不知道,那起裁縫不親眼看著,只怕暗中就要出花樣省手工。是你自己的東西,你好歹上上心,多看著些!”

祈男只得應了,別的小姐除了祈纓,皆待著一張臉,裝作沒聽見。

露兒出去打聽了,原來江寧過來的妝花緞只有自己才有。別的小姐不過應季秋衣做了一套,也不過為出客而已。

“妹妹別理她們,她們一個個心裡酸得快要出汁子了呢!” 祈纓見祈男有些不自在,忙低低安慰她道。

其實祈男才不在乎別的小姐什麼看法,她只是有些為自己感到悲涼罷了。

太太如此厚帶自己,一來自己給她掙了好幾注銀子。聽說後來幾個紙樣都賣出了好價錢,二來麼,宋夫人與太后交情非淺,選秀女太后是不得不過的一關,太太不過想先在宋夫人面前立了自己的好形象。以求宋夫人於太后面前美言罷了。

自己一點主也做不得,反成了砧板上的魚肉,憑人刀俎罷了。

此時再想起自己對品太醫說的豪言壯語,祈男突然覺得人生真是太諷刺了。你有多大雄心,便給你多大麻煩,能不能闖過去,只看你自己。

說實話,到了眼下,祈男實在是被太太和錦芳逼得有些力不從心了,這才想起紅樓夢中一句:風刀嚴霜苦相逼的詩來。

實在說到她心底去了。人生在世,如在水中,不撐篙不行。逆流而上也不見有個縴夫來幫手。

“回太太的話,宋大爺前來請辭!”才想到這裡,門外翠玉的聲音響起。

祈男吃了一驚,不知何故,她心頭百味陳雜起來。

來一世間,她只對二位男子費過腦子。品太醫是一位,不過她是當其知己的,什麼話都可以當面說,因極信得過,卻無男女私情之論。

而這一位,卻讓她又喜又憂,她隱約間覺得,自己對宋玦是與品太醫不同的,可哪裡不同,她竟不敢細想深究。

太太一聽這話,簡直喜出望外,忙從榻上起身,口中忙不迭地道:“請宋大爺進來!”

小姐們也都起身,個個低了頭,有的絞著手中汗巾兒,如祈凌祈琢,有的呆立沒有表情,如祈娟,有的心如小鹿亂撞,卻不時抬起眼皮來向外張望的,如祈鸞祈纓,這二人是明知自己已無顧忌的,因此反而大膽。

唯有祈男,起身比別人慢,低頭卻比別人快,一張薄施脂粉,鉛華不御的清麗粉臉上,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低眉斂袖的立在那裡,不笑不言,讓人猜不出她心裡想些什麼。

宋玦很快穿門而入,今日他著一件白色暗紋綢底子銀線回紋疊靛青蟒紋團花刺繡四開裾窄袖圓領袍,微微露出白色交領中衣,配白色底子帶暗紋刺繡滾靛青細邊腰帶,衫裳倜儻,儀容俊雅,秀氣成採,光華耀目地施施然走了進來。

“世侄倒早!”太太笑得滿臉堆花,上來拉過宋玦的手道:“我家那個還沒見影兒呢,你倒先過來了!”

一聲世侄叫得如此親熱肉麻,以至於事後丫鬟們掃地時,竟掃出一地雞皮疙瘩來。

宋玦不動聲色抽回自己的手來,又恭敬地抱拳行了個禮:“因急著回去,才早來請辭。這幾日多多勞煩了蘇夫人,”說著目光從太太身邊二排座位處,飛速掃過:“並各位妹妹。”

只這一眼,他便牢牢鎖定了祈男所在,原來只在自己身體右後邊,體態依然,丰姿如昔,隻身上穿著青碧底子彩繡花樣鑲領象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