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太醫喜歡清茶,上好的碧落春點出來的。”
品太醫亦笑稱勞動,果然接過手裡呷了一口,頓時讚不絕口:“好茶,好湯!清亮馨香,四樣俱美,確實難得。”
祈男眼角餘光,明明看見玉梭躲在外頭門框處,卻不進來,不覺好笑起來:“太醫,你可有治老鼠的藥?”
品太醫大驚:“怎麼小姐這裡有鼠患麼?”說著東張西望了幾下,口中喃喃道:“不像啊!真要有鼠患,倒不必用藥,養只好貓就行了,宮裡便是如此行事。”
話這樣說。人便轉來轉去,自然目光便從門口流轉而過,玉梭如被電擊,嗖一下竄了開去。
祈男聽到宮裡二字。不由得好奇心大作:“對了太醫,你以前一直在宮裡太醫院當差,雖沒見過我大姐姐,可太后皇后是見過的吧?”
品太醫微笑起來,心想這小姐果然思維極為發散,才說到鼠患呢,怎麼一眨眼就又提到太后身上去了?
“自然見過,其實在下不才,倒有半年是專替太后請脈的,後因瑣事請辭出宮。這才交由他人替代。”
品太醫輕描淡寫一句話,祈男卻整個都震驚不已:“原來品太醫是太后御用醫家,我竟不知,失敬失敬,渴慕渴慕!”
最後八個字是她前世常於明清筆記小說裡看過了的。似乎表達對人的敬仰,便常用這二詞兒。
沒用錯吧?祈男心裡有些忐忑,直到看見品太醫的如玉般溫潤的微笑,方才鬆了口氣。
這九小姐著實有趣!那八個字確實也聽過不少,卻沒一次如現在般,既扔烈,卻生硬。給人一種初次脫口,不知其意的好笑的感覺。
不過是太后的御醫一事,除了宮中眾內官並太醫院同仁,確實他沒向外人吐露過一字。就連回到杭州進了這裡的醫館,他也只說自己是從宮裡太醫院放出來的,並沒提及任何詳情。
因此城裡沒人知道。這也是品太醫本心。如今看來,倒是冥冥之中,上天有意安排,若不然,他也不會碰見祈男。早就被大家貴婦們搶去了。
太太奶奶們且看不完,哪裡還輪得上一個小小庶女?
“那太醫請給我說說,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祈男眼裡的興奮,是藏也藏不住的,少女活潑潑的生氣,勃勃冉起,品太醫 望著對面玉骨冰肌,嫣然傾城的粉臉上,那一雙盈盈含笑的秋水雙波,情不自禁,心動過速。
她其實不像月兒,一點也不像,生命力強過月兒百倍,精氣神也強過月兒百倍。只除了那一對梨渦,那一雙笑起來深深引得人醉的梨渦。。。
“太后自然是,”品太醫面對祈男,猛地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對方眼眸似的,緩緩開口:“雍容厚德,鮮明端正之極的人,別的,也沒什麼。。。”
祈男才不要聽這種大套話,八股文,她打斷品太醫的話,直截了當地說出心頭所想:“太后長得美不美?比皇后如何?她們倆誰比較兇一點?”
雖品太醫只替太后請脈,可皇后是一日不斷地要給太后請安的,因此品太醫也一定見過皇后,這點邏輯思維能力,祈男還是有的。
品太醫又是一愣,對方思路太快,他有點跟不上的感覺。
“皇后?”皇后他見過不下百次,可是。。。
“皇后人也極好,端莊大雅,且慧美能文,有時陪太后皇帝飲酒賞景,時有應景應情之作,就連皇帝也十分欣賞讚許。”
品太醫愈發說得平淡,彷彿那座威武莊嚴的帝闕里,住得都是如他和對面的她一般的庸人。
其實庸有什麼不好?品太醫常心酸苦澀的想起,若不是月兒太過耀眼奪目,又怎會大好年華,在那座富貴墳墓裡白白葬送?!
祈男聽這話怎麼說得都是好詞兒,可聽起來就是覺得不入味兒?而且聽了等於沒聽,到底皇后太后什麼樣?
就跟年畫上的菩薩似的,看得見,摸得著,也知道在那兒,可就是覺得不真實。
“太后有沒有,跟皇后動過氣?”不死心的九小姐,盤算再三,嘴裡又崩出一個問題來。畢竟她很大可能將要入宮,不將其中厲害人物點算清楚了,怎麼跟人宮鬥?
品太醫的沉默如驟然而至的烏雲,將屋裡本來有些歡快輕鬆的氣氛,瞬間壓下去不少,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陳腐的味道,彷彿是黃梅天裡久悶不見天日的溼衣裳,讓人倍感壓抑,和噁心。
“動氣?”終於,品太醫開口了,可惜,就連他的聲音也與平日不同了,染上了那股鬼祟陰暗的氣息,變得悒鬱怪譎起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