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妹哪兒去了?戲都唱完半日了,太太才還問五姨娘呢,說怎麼不見了九妹妹?” 祈鸞憑闌投食,看那群錦鯉呷喋奪取,口中若有似無地笑道。
祈男毫無反應,直接上了三樓。
“太太叫我?”祈男徑直走去了蘇二太太身邊,錦芳聞聲抬起頭來,眼中既有疑慮也有焦急。
二太太正和宋夫人說著什麼,回頭看見祈男立在眼前,不覺蹙眉:“你去哪兒了?姐妹們都在,唯缺了你一個。才宋夫人說,聞得咱家老太太做壽,特意叫了姐妹們上來,一一詢問,看老太太喜歡什麼,又各自預備了什麼,只不見你人,問了人也說不知道。你瘋哪兒去了?規矩也忘了?”
祈男忙陪笑彎腰,答道:“才在席間,想是水面風大,又連吃了幾個糯米糰子,心裡有些堵得厲害,怕壞了大家興致,便出來沿水面走幾步消消食,不料煙水迷離,嶂影涵青,波光漾碧,當下只覺得神怡心暢,頭目爽然,因此就多遠了些,一時忘記了時間,求太太寬過。”
宋家姐妹此時已從二樓上到頂層,正圍在宋夫人身邊,聽見這話便笑向宋夫人道:“母親聽聽這話!才聽蘇二夫人說起,近水軒乃蘇家西府賞水景最佳所在,九妹妹要賞玩水色荷景,不在這裡,竟去了外頭不說,聽其說辭,竟似外間強過此地。不知是蘇二夫人的話有誤,還是這九妹妹信口開河了呢?!”
當了宋夫人的面,二太太放下臉來,厲聲問祈男:“心裡不好過,出席於闌干處靠靠也就好了,何必還跑得老遠?客人都在呢,你不說好生招待,怎麼反不說一聲自己先走了?!”
☆、第百六十九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祈男低了頭,默不作聲,心想這兩攪屎棍怎麼還不去死?
“回夫人的話,”齊媽媽湊近上前來:“宋大爺來了。。”
在座各位皆吃了一驚,除了祈男,不由得個個面浮喜色。
“快快,”蘇二太太不必看宋夫人眼色也知如何行事:“宋大爺在哪兒呢?快請了上來!”
齊媽媽回道:“宋大爺人在竹橋上呢,說只怕這裡小姐們不便,因此先讓奴才上來回稟一聲。”
蘇二太太咯咯笑對宋夫人道:“到底是大家公子,知書識禮的,竟比我想得還周到!蘇家與宋家向有通房之好,又何需避諱?齊媽媽,樓下小姐們處安置下一座屏風,這樣想也就罷了,快請了宋大爺上來吧!”
玉梭緊貼在祈男身後,明顯身上篩糠似的。
祈男趁眾人忙亂,暗中拉過玉梭的右手,緊緊攥於自己手中:“別怕,”她眼望軒外,口中低語:“有我呢!”
該怕的是那個人才對!
玉梭強作鎮定,可無論她如何努力,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心慌得不知怎麼樣才好,以至於宋玦上來時,她連頭也不敢頭,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祈男貌似平靜地站在蘇二太太身後,粉臉上失了大半的血色,櫻唇緊緊抿出一道弧線,可呼吸卻十分勻稱,胸口起伏得十分正常,一派端莊大方。
宋玦腳尖踩上頂層時,第一眼就看見了祈男,還有她冷若冰霜的一雙幽眸。
祈男只覺得宋玦的眼神冰刀一般從自己臉上劃過,唇邊若有似無的笑,那笑卻是刀尖上的寒芒,帶著不動聲色的犀利。
祈男瞳孔猛地一縮,眼底頓時閃過一道寒芒,畏懼從不是她的第一選擇,遇強愈強。才是她天然本性。
玉梭瞬間覺得自己右手一緊,疼得她緊咬下唇,情不自禁抬頭看了下祈男,這才發覺。自己的小姐竟然在微笑!
祈男淺淺笑起,眉梢眼角盈盈一彎,竟然是俏皮可愛的弧度,原來宋玦已到了眼前,正彎腰對她行禮呢!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敬我一尺,我自然要還你一丈!
“宋大爺實在多禮,小女子受之有愧!”祈男不退反進,愈發向前一步,幾乎要與宋玦緊貼著臉了:“只不知宋大爺哪兒來的好興致。戲都唱完了,怎麼才到?”
宋玦愣了一下,愈發眯起了笑眼。這小女子好大的膽子!這是在暗示,自己到此另有圖謀麼?
宋夫人什麼也聽不懂,反正只要自己兒子到了跟前。她就心滿意足了,私心裡還以為,宋玦不會是想通了,過來說要跟自己回城外別院裡去了吧?
“在下本意不在看戲,總覺得又吵又鬧,因此待此時才來,方合我心意。”
宋夫人拉起自己兒子的手來。她希望談話的重心在自己身上,而不是什麼別人家的小姐。
“才我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