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你還真有點眼光,小夥子好呀!”
她又指旁邊那個虯髯如戟的巨漢,道:“那麼,你一定也曉得他是我的三堂主‘虎髯’仇峰?”
韓劍秋眨眨眼,淡淡的道:“這一位,我卻不曾記得,亦眼生得很!”
“虎髯”仇峰臉色一沉,厲聲道:“姓韓的,馬上就會記得我了,而且,你會終生難忘。”
韓劍秋道:“希望如此。”
“金扣草鞋”呂花搖手道:“噯,老仇,我們‘大武堂’的人怎好如此粗暴?怎的給人家一個壞印象,以後傳說出去,還說大武堂的二堂主蠻橫呢!”
二十八
韓劍秋聞言笑道:“沒關係,反正我對你們的印象要好也好不起來,何況,你老太婆也別朝我賣弄風情,你配我,年歲也嫌太大了,而且,你那副尊容,姓韓的也不敢領教!”
二女相視一笑,程惠蘭低聲道:“表哥也真缺德!”
“金扣草鞋”呂花勃然變色,口沫橫飛的大罵道:“混帳小子,無知毛頭,你竟吃起老孃的豆腐來了?就憑你呀!你想給老孃提鞋,老孃還嫌太嫩了,別在那裡臭美,哼,滿口噴屁的東西!”
龍嘯天哼了哼,橫了在那裡叫嚷的呂花一眼,道:“姓韓的,用不著在口頭上佔便宜,今夜你是死定了。”
韓劍秋回首對二女囑咐道:“少時動手的時候,你們千萬別離開我太遠,使我無法照顧!”
說罷,回首對龍嘯天道:“那麼,你們準備上來取我的老命吧!”
龍嘯天拂動了一下黑鬍子,粗暴的道:“很好,小輩,這是你自找死路,怨不得我們心狠手辣,明年今日,將是你的週年祭!”
一拍坐騎臀部,馬兒輕嘯一聲,跑了開去。韓劍秋精神抖擻的搓搓手,好像要參加某項有趣的遊戲那般興致勃勃,道:“不用客氣.各位多少年來,你們從來也沒有‘天官賜福’過,那一回不是心黑手辣?”
龍嘯天鬍梢拂動,暴叱道:“給我拿下!”
隨著他的語尾,“黑心棒棰”石天第一個行動,他身形飛閃,一支只有四尺,頭粗尾細的紅木棒棰已“呼”地一聲,砸向了韓劍秋。
幾乎不分先後,高道人貼地暴竄,一柄如帶似的鋒利緬刀,在冷電掣閃中霍霍捲到。
韓劍秋猝然迴轉,“鐵骨傘”“絲”的一聲,抖射而出,直點石天眉心。石天一見來勢太快,招架不及,被逼得揮棒撐地,狂躍向側,鐵骨傘的尖端“嗡”的一顫,活蛇一樣反纏高道人。
使用軟兵刃的高道人,攻勢尚未夠上位置,冷風撲面而來,他猛力揮刀擋截,“嗆啷啷”緊響的金鐵交擊聲中,跟著“嗖”的一聲,這位高道人已一個跟斗翻出——肩上一塊巴掌大的皮肉,業已血糊糊的彈起了老高。
“好雜碎,給我圍殺!”
龍嘯天大喝如雷聲中,“金扣草鞋”呂花、“虎髯”仇峰兩人應聲分開,左右猛撲上來。
呂花使的兵器怪異之極,是一柄五尺長短,一頭為山叉,一頭為刀鏟的傢伙,中間的烏黑杆上尚開有三個小孔,每在兵刃飛舞之際,能發出一陣“嗚嗚咽咽”,狼哭鬼號的刺耳聲音出來,這件兵器有個名字,叫做“叉鏟”可做叉使,亦可做鏟用,且在舞動之際所發出的怪響,更可擾敵耳目,是種相當霸道的傢伙。
“虎髯”仇峰用的是一柄金背砍刀,他與呂花兩個人甫一上來,倏然分開,刀光如匹練也似捲成十三道芒輝,交織著罩向敵人。呂花的叉鏟在連串“嗚嗚”怪響裡,翻舞騰飛,兩頭輪展,狂風暴雷般夾擊合攻。
這時,方才退出的“黑心棒棰”石天,又氣湧如山的反撲了回來,照面之下,九十九棰分成九十九個不同的角度,橫掃直搗。
突然間,韓劍秋躍升半空,而在他彈躍的一剎,他的渾身四周迸射出千百條參差不齊的寒光,燦閃如一團爆烈的輝煌的芒球——他就似光球的中心,追向周圍,做著長遠飛射形狀的光尾,有如千萬顆流星拉過的光痕,那麼快,又那麼疾,甚至連人們的意念尚不及轉動,眩目的瑩光又猝然沉寂——
當“嗖嗖”的銳氣破空之聲,尚繚繞在人們的耳裡,“虎髯”仇峰的一顆大好頭顱早已帶著滿腔灑濺的鮮血,飛上了半空,那粗大的身體猶在踉蹌奔走——那是一種極其怪誕的恐怖情景。“金扣草鞋”呂花正噓著氣連連跳躍,她的大腿上、肩背上,赫然裂開了七道血槽,“黑心棒棰”石天,歪歪整整有四兩肉被削掉,現露了血糊糊、白森森的胸骨來,好險,只要再差一絲,他的內腑恐怕也要被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