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也不能短少分毫,而且,一樣限期歸還!”
耿有成唇角顫動著,他鼓起勇氣,抖瑟瑟的問道:“我……我的女兒……”
那斜鼻歪嘴姓趙的大漢微微一怔,隨即猥褻又邪惡的大笑起來,他梭溜著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吡著一口黃板牙,道:“哦,糟老頭,你說的就是那個二十剛出頭年紀,生得像一朵花似的大姑娘呀?哦,對了,是不是腮幫子上還有著迷人的小酒窩?”
耿有成連連點頭,期盼加上焦急的道:“是,是她,她就是我的女兒耿玉珍,請問大哥,她如今可在裡面?”
姓趙的大漢與他兩個夥計互視一眼,三個人一起淫謔笑聲不絕,他們笑得口沫飛濺,彎腰跺腳,好像對方提及他的女兒,乃是一件天下最滑稽的事情一樣,耿有成面孔上一陣青,一陣白,直覺的感到不妙,但他卻不得不忍氣吞聲,顫巍巍的道:“請問大哥,我女兒出了什麼事?”
姓趙的大漢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歪嘴一歪,捧著肚皮,道:“你敢情是來要閨女的?”
耿有成吞了口唾液,吶吶的道:“我……我要接她回去……”
姓趙的大漢一伸那蒲扇般大的巴掌,道:“銀子呢?一千兩,有麼?”
耿有成瑟縮的退後半步,生澀的道:“我……是不是……交了銀子就……可以帶回女兒呢?”
姓趙的大漢驀然狂笑起來,道:“老小子,聽我的話,你還是夾著尾巴乖乖的滾蛋吧,休說你拿不出一千兩銀子,就算你現在拿得出來,哈哈,你的女兒也怕不是你的了!”
耿有成的神色一下子慘變,哆嗦的道:“此……此話怎說呢?”
姓趙的邪笑道:“天機不可洩漏,快滾吧,再夾纏下去,老子的脾氣就不會一直這麼好了!”
從大門開啟,韓劍秋一直未曾開口,這時他笑咪咪的道:“呃,這位大哥?”
姓趙的斜眼一瞪,大刺刺的道:“什麼鳥事!”
韓劍秋打恭作揖的道:“方才大哥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們如今湊足了一千兩銀子,耿老丈的女兒,你們也是不放了是不?”
姓趙的大漢勃然一怒,道:“你他媽的算哪根蔥,也在這裡插嘴放屁?老子憑什麼要回答你的話?莫不成你是耿老頭的舅子?小王八蛋!”
韓劍秋忙道:“不,不,這位大哥,你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問問,問問罷了,你卻犯不上動肝火,我們只是想知道一下,耿姑娘是不是還在府裡頭?我們如果湊足了一千兩銀子,是不是可以將耿姑娘領回?”
姓趙的大漢上上下下打量了韓劍秋一陣,陰陽怪氣的道:“你和耿老頭是什麼關係?”
韓劍秋一笑道:“耿老丈是我的,呃,一位尊長。”
姓趙的大漢“嗯”了一聲,愛理不睬的道:“你還是勸著你這位鳥尊長早點腳下抹油吧,別再做那要女兒回去的春秋大夢,耿大姑娘如今怕已成了‘無底洞’少洞主歐陽大爺的如意夫人啦!”
耿有成劇烈的猛一抽搐,睜目大叫道:“這怎麼可以?就算你們果真借了一千兩銀子給我,限期也尚未到,不算今天,尚差二日才是還債的期限,你……你們怎麼可以將我的女兒如此……汙辱?她是個人,是個黃花大閨女啊,你們怎能隨意將轉賣?這……還有天理,還有王法麼?”
姓趙的大漢臉色一沉,猙獰的道:“老小子,不要在這裡雞毛子喊叫,什麼天理?什麼王法?就憑你也配抬出來唬壓我們?你馬上滾,否則,看老子能不能活剝了你!”
耿有成四肢痙攣,雙眼發直,老淚滂沱的哀叫道:“反了……你們這是斬盡殺絕,不留餘地啊!”
生了一對招風耳的大漢踏上一步,氣勢凌人,道:“你嚎你媽哪門子喪?你給老子馬上滾!”
韓劍秋硬生生將耿有成推下了幾級臺階,他笑嘻嘻的道:“各位,他年紀大了,和你們一比,你們業已可以做他的孫子了,你們怎麼可以對老人家這麼個不孝順呢?”
三名大漢齊齊一呆,一呆之下怒火頓熾,姓趙的大吼道:“好呀,小免崽子,你居然拐彎抹角罵起大爺來了,就憑你這副德性,做做相公還是塊料,要想找喳(奇*書*網。整*理*提*供),你他媽是壽星公抹脖子——嫌命長啦!”
韓劍秋輕輕的拂去衣袖上一攝灰塵,擠眉弄眼的道:“你們三個是一堆瞎子聞臭——也已離死(屎)不遠了,還在這裡張牙舞爪,擺這麼個熊樣給誰看!”
旁邊,那招風耳大漢狂叫一聲道:“好雜碎,大爺先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