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倚靠著宇文珏,藉助他的能力一一除去那些有威脅的兄弟,可他也徹底的成為了宇文珏手中的提線木偶,怎麼都掙脫不得,這是不是就是他的悲哀?
重新回到帝京,君遙心中的感慨之意油然而生,四年來呆在深谷中不曾出去,半年之間從韶華城道玄女宮,唯獨不曾回過東朝的帝京,這裡承載著她所有的記憶。
從小小的嬰孩到牙牙學語的垂髫小兒,再到奶聲奶氣的小小女童,待她回來時,已經是物是人非,昔年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纏繞上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猶記得當年她和那三人橫行於帝京的蠻橫,東朝四惡之名名震天下,只是她大大的變了樣。
北辰擎徑自帶著自己的儀仗隊轉回宮廷,司墨昭和宇文珏皆有自己的處所,當初的質子府依舊儲存著,正好作為他們的住處,歐陽三人自是回了自己的家中。
臨走前,北辰胤望著她的目光晦暗不明,沉沉的不見底,而北辰湛望著她的目光是透著隱隱欣喜的,兩人對她還活著的事實心情截然不同。
她來到丞相府,卻是近鄉情怯,她站在門前,握緊拳遲疑著不曾落下手去,豈料吱呀一聲,硃紅色的大門竟是自己開了。
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是數年不見的老管家,他疑惑的瞧著立於臺階上的少女,青衫磊落,袖子隨風吹起,衣袂翻飛,面上的神色難辨。
“姑娘,你來找誰?”老管家最終開口了,自從老爺因為小姐的事辭了丞相一職,徹底的閒賦在家,很少有人登門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你得勢了,別人必然來巴結你,你落魄了,別人沒有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管家,我回來了。”君遙忍住眼中即將掉落的淚水,保持著原先的微笑,說道。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老管家雙目瞪圓,他打量著君遙,下意識的重複問道。
“管家,我回來了,爹和娘還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明明沒有多大的感情起伏,在老管家耳中變成了一種喜悅,他顫抖著嘴唇,滿臉的激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半晌,他才熱淚縱橫的拉著君遙,道:“小姐,你沒事?你是真的回來了?不是我在做夢?”
“是,管家,我回來了。”君遙感覺老管家握著她的手的力氣很大,像是要把她的手捏斷了一般,但她忍下了這疼痛,任他捏著自己。
“小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滿臉的欣慰,拉起君遙走入丞相府,一遍遍絮絮叨叨的說著:“丞相府這些年沒多大的改變,又是老爺和夫人的身體有點欠佳,當初聽聞小姐的死訊,夫人足足昏迷了數日才醒來,整個人都憔悴不堪,連我這個做下人的都看不下去,他們若是知道小姐回來了,必定會很高興的!”
“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人未到,他洪亮的嗓音早就傳入了大廳,本來在喝茶的風世元失態的將茶杯摔落在地,也顧不得地上的一片狼藉,奔出了大廳,在見到來人時,他不自覺地眯了眯眼睛,那般的容貌,幾乎和……是一個模子裡刻出的,儘管過去四年了,他依然能夠憑藉著這點辨認真假。
當他看著這張容顏,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愉悅,上前像少時一般摸了摸君遙的頭髮,輕輕道:“丫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哎呀呀,好一場父女相認的催淚戲呢!”略帶戲謔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很是清晰,君遙抬眸,在瞧見來人後眸子閃了閃,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詫異。
第一天曉,他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北狄使者一案中,拓跋元放棄了所有的使臣,自然裡面包括他,畢竟信任他的北狄王已死,新王拓跋元是絕不會信任他的,只因為他是北狄王的人,而且是個不能拉攏的人,狠下殺手除去他才是真的,想不到他還活著?
“呵呵,君遙時不時在想我為什麼還活著,對嗎?”第一天曉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輕笑起來,他依舊是灰衣,然而怎麼也掩不住他的仙風道骨。
“第一天曉始終是第一天曉!能夠歷經炎帝,在前朝覆滅之後成為北狄王最器重的人,我不該認為你會輕易死去的。”
起碼拓跋元和他鬥,是小狐狸和千年老狐狸的區別,拓跋元工於心計,城府夠深,可對上了第一天曉,一個活了這麼多年,被世人成為天下第一神算的人,絕不是如此簡單的。
“玄女宮一行,有沒有發現什麼呢?”他不動聲色的詢問。
“我當然有發現,我發現自己不是老爹的女兒,我不叫風君遙,我叫諸葛君遙,是前朝皇室後裔,唯一的倖存者,北辰擎和墨彥流對我除之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