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和她相處,即使沒有什麼效果,起碼自己可以彌補這一缺憾,不是麼?
羽墨太子在另一輛馬車上掀起車簾,自是將兩人的對話盡收耳底,他不動聲色的放下簾布,斜倚在車廂內,若有所思。
不久之後,簾布被掀開,君遙在侍從的攙扶下踏入馬車內,她選擇和朱羽一輛馬車,畢竟她和拓跋元之間不該有太多的牽扯,聰慧如她,僅僅從他的態度中便能看明白他的情緒。
更何況,不知怎麼的,她感覺朱羽給她一種熟悉感,令她忍不住想靠近他,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吸引著她一般。
“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為你得到孔雀淚的!”羽墨想要伸出手撫摸少女的髮絲,有硬生生的騰在了半空中,最終放下了手。
君遙一直閉著眼睛,她本就看東西不清楚,大夫再三告誡她儘量多多閉目養神,隱約能看到輪廓不過是用銀針刺激她的神經,不能久視,否則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所以,她沒有看到他的動作,只是隱約間感到對方動了動,卻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那位巫祝的關係?”除了這點,她想不到別的解釋。
“他的因素是存在的,但我更想幫助你!”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是我存在於世的唯一血脈。
後面一句話他放在了心裡,不曾說出口,在心底默唸著。
“幫助我?我可以認為你是個好人嗎?”
“好人?這個世上,沒有純粹的好人壞人,有些人,有些事,應該一分為二!”
“客觀的看待事物?看待他人?”
羽墨太子對這句話不甚瞭解,他從未聽過這句話,不過從字面意思來理解,應該和他剛才的意思是一樣的。
“我想是的。”他點了點頭。
“我覺得你不是普通人。”
判斷一個人的身份,無非是從他的容貌,氣勢,風采,能力來進行,她是見不到他的容顏,雙目失明帶來的好處是耳力和嗅覺更加的靈敏,初見他,溫溫和和的氣質,猶如飽讀詩書的文人,又帶著幾分世家公子的翩翩風度。
但深處下去,卻能感覺到對方時不時散發出的來自上位者的氣勢,儘管非常的稀薄,她與上位者不是沒有相處過,自然能輕而易舉的分辨出來,她或許能判斷,眼前的男子曾經是個上位者,可惜現在不是。
究竟是什麼?造就了他現在的處境?很少會有好奇心的她第一次對這個陌生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不是普通人?那我會是什麼人?大概你是誤會了!”羽墨太子心平氣和的回答:“我是平平凡凡的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
他對過往差不多能釋懷了,即使遇到了墨彥流和北辰擎,他也不會憤怒的去找他們算賬,對他而言,過去的玩伴,過去的身世,早就是過眼雲煙。
唯一無法解脫的,是這副毀去的容貌,大火沒有燒死他,燒去了他的俊顏,甚至嗓音被黑煙灼傷,再也不會擁有從前的清潤,這樣的他,無法和遙兒相認,他不想嚇著她。
君遙張了張口,隨後消了音,或許等她恢復視力了,她可以好好看看這個男子,如今的情況,不允許她做這些事。
車廂中一瞬間靜默下來,空氣中流淌著難以言喻的沉寂,誰都不曾開口,唯有軲轆的車輪轉動聲從外面傳來。
北朝的帝京月城很特別,它距離邊關不是非常遠,不同於東朝帝京位於一國的中央,因此月城的氣候和北狄以及延州差不多,此刻已經是寒冬。
大雪持續不斷的下著,整個街道皆是銀裝素裹,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若是東朝帝京,現在應該尚且是秋季,世家公子依舊是輕袍綬帶,大家閨秀們紗裙飄飄,一派繁華奢靡之色。
大略用了三天的路程,他們在第四日的下午到達月城,而拓跋元派出的人早已打點完畢,特地租下一個小小的院子,乾淨簡單,甚至請了廚師和幾個丫鬟,一行人住在裡面倒是正好。
“這裡清靜幽雅,非常適合修養,孔雀淚不可能很快得到,我們在此逗留數日,比起人多口雜的客棧要更好。”
羽墨太子看了拓跋元一眼,看不出來,北狄人素來是粗獷魯莽,竟會有這樣的異類,不僅模樣秀氣清雅,連做事亦是仔細周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生在北狄有些可惜了。
“多謝。”君遙向他點頭示意。
“無事,接下來我們需要考慮的是怎樣靠近墨彥流,或是北朝的皇室成員,想要拿到孔雀淚會更容易,真不行的話,乾脆去皇宮裡偷出來,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