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象山海，被轟平的數千裡方圓。

四境影蛛至今都不敢相信，他和夜幽，甚至整個暗夜妖盟，被一個人族仙將給威脅了。

而且還是在妖界給威脅了！

“長青憑什麼以為他能威脅我們？”四境影蛛臉色陰沉，低聲道：“不如……”

“不可。”夜幽搖了搖頭，她此時的神情有些落寞，她的心氣、鬥志，好似在和長青的鬥智鬥勇中，磨滅乾淨。

“四界第一，名不虛傳。”

夜幽發出了一聲感慨，卻與她之前說的話截然相反。

“道子……”四境影蛛嚇了一跳，若是夜幽因此道心受損，那可比這些天被長青暗殺了無數將境還要巨大！

夜幽雙目空洞無神，她看向四境影蛛，語氣也逐漸麻木：“這是長青給我和暗夜妖盟的最後一次機會。他早已看出了，我失去了戰意，他早已看出了，我已經動搖。”

“不能啊道子！你可不能……”

夜幽擺了擺手，低下了頭。

她彷彿自言自語，也好似在跟四境影蛛解釋。

在四境影蛛眼裡，此時的夜幽，有一點反常。

“從長青打平紫瀾山開始，他便知道帝境不會對他出手，妖界會遵守當代三境規則。”

“他在去紫瀾山的路上，一定發現了照神山有問題。”

“是我們對殄鼠的執著告訴了他，我們和照神山有關係。”

“四界皆知殄鼠能力，長青又如何能不知道？紫瀾山紫厄在長青打上紫瀾山時，便再也沒提殄鼠了，而我們卻依舊不惜承擔巨大‘風險’，殺了長青的風險。”

“長青很清楚，殺他會有什麼後果。他以此制約了帝境，卻制約不了我們？”

“連金鵬都看得出來，我們暗夜妖盟在妖界挑起山海大戰，長青又如何猜不出來？”

夜幽的話語有些凌亂。

四境影蛛聽懂了，可他依舊心有不甘：“沒有誰是能真正無敵的……”

“有。”夜幽說著，補充道：“所以，他是四界第一。”

夜幽接著道：“暗夜妖盟，無數年來的信譽，只要接了任務便會不死不休。我以此為餌，竟然也釣不到長青。”

“你想讓暗夜妖盟派出強者，直接殺了長青。我想，長青一定也很疑惑，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派出強者，直接殺了他？”

“遲遲沒有派出強者，其實這已經給了長青答案，我們，不是非殺長青不可。”

“你知道嗎？長青或許已經將蟠龍山和照神山聯絡起來了。”

夜幽的一句話，令四境影蛛渾身毛骨悚然。

“他根本發現不了這其中有絲毫關係！”四境影蛛反駁說道。

“他發現的了。”夜幽說道：“暗殺長青的過程中，其實也有來自各方妖族的天驕。長青在妖界如此放肆，不管任何勢力的妖族，也會暫時放下仇怨，來會一會長青。可是，蟠龍山沒來。”

“我暗夜妖盟有能力挑起山海大戰，在長青的腦海中就會聯想。蟠龍山沒來，長青也同樣會有聯想。只需要在以後遇到更多的線索，逐漸證實……”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瞞過長青。”

四境影蛛抓著夜幽的肩膀，用力搖晃，“清醒一些吧！你這是自己在嚇自己！”

夜幽看著四境影蛛，道：“其實，你心裡有猜測，長青的本體就是之前那被你斬成的一堆肉末吧？你一定施展了影蛛一族的最強神通，森羅影網了吧？”

四境影蛛一愣。

“不信，便去看看，那，也不是長青本體。”夜幽說著，身影閃爍間回到了之前的那堆肉末前。

四境影蛛也緊跟著過來。

那肉末在兩人的眼前，逐漸凝聚出一道完整的身影。

四境影蛛看到了長青腰間小木屋前趴著的殄鼠，那小臉上滿是害怕之色，令四境影蛛心中大喜。

“這就是長青的本體！”四境影蛛說道。

“這不是。”夜幽無比篤定的看著長青。

長青的臉上再次掛上了他那招牌的溫和笑容，“你若是能做出明智的選擇，暗夜妖盟還活著的妖族會感激你的。”

“小子，你太猖狂了！”四境影蛛恨得胸肺快被氣炸。

夜幽打斷了四境影蛛的話，對長青問道：“你想讓我暗夜妖盟給你蟠龍山、照神山的情報，還是要幫你做些什麼？”

長青聽了，讚賞點頭，“看來我之前低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