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月天失去紅月後，這方世界會一點點的分崩離析，它不會像其他天界、凡界一樣，在極快的時間內瞬間崩塌。”

“因為無月天這方世界，被加固了。這裡的一切，比如石頭，就是最好的證明。”

“整個無月天遊蕩在虛空之中，它早已失去了抵抗虛空的大道屏障。紅月的存在，牽引著無月天移動，也同時抵禦虛空。”

“沒了紅月，無月天就會在虛空中緩緩被磨滅。”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將會被黑暗吞噬，這裡的一切生靈，都會被不斷的擠壓生存空間，無月天的上層世界終會如下層世界一樣，到最後，一點一點的消亡。”

“到那時，無月天，將會成為劃過萬界的，一顆流星。”

長青長嘆一聲，看向許溫馨，突然問道：“你見過流星嗎？”

許溫馨心神震撼的點了點頭。

長青又是一問：“你見到流星的時候，會許願嗎？”

許溫馨嬌軀一顫，這一刻，她心中掀起了滔天海浪。

她的目光看向那些忙碌著的月魔族，他們揮汗如雨，他們永不停歇，他們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力氣，他們的臉上沒有疲憊，有的只是充實的滿足與憧憬未來時的笑容。

一個從來都沒有過希望的無月天，卻要帶著最終的絕望和世界殘骸，成為其他世界美好的風景，被生靈祈禱希望。

許溫馨覺得這很荒誕，這很殘酷，這很悲涼。

她覺得，她這輩子也不會對著流星再許願了。

“偷天什麼時候開始？”許溫馨岔開了沉重的話題。

“等梳理完紅月之後。”長青說著，補充道：“這需要很長時間，不過，大家也都需要這些時間。”

“大家？”許溫馨疑惑。

長青點頭，道：“東方蘭、歷千帆、趙浮生他們。他們曾經心有傲氣、身有傲骨。他們曾經志向高遠、理智清醒。他們的壓力不只是表面看到的，也不只是蕭封。”

許溫馨心中一動，這一點，她感同身受。

長青的步伐，太快了。

哪怕是她，有著仙寶畫卷作為本體，有時也會感到很無力。

她心中最大的恐懼，就是終有一天，她再也無法幫到長青，她只會成為一副對長青沒用的畫卷。

她不想這一天到來，但她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

長青當然知道這些，流雲大陸皇城時便已經知道。

在知道柳山河、趙震他們沒有云海登天時，更是清楚，尤其是一直給未來鋪路，來與長青交好，甚至提過很多次上天之後如何如何的魏連星，也沒上天。

只不過……

長青的信念，容不得他停下腳步。

長青的敵人，也不給他這個機會。

長青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裡，甚至也有預見，等飛昇仙界之時，趙浮生、百里鏡明、上官羽、南宮憐雪他們，或許也會如魏連星一樣。

跟不上自己的腳步，便止步不前，不願成為自己的“累贅”。

即便是南宮憐雪都知道，他們的存在就是長青的軟肋。雖然他們相信長青，可他們心中的良善與尊嚴，不容許他們成為累贅，不容許他們以累贅的身份出現在長青身邊。

長青認為，真到了這一天，是他辜負了大家的良善，是他親手毀掉了大家的夢想，是他無情摧垮了大家的尊嚴。

長青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信徒，他想要的只是家人和道友。

長青不想自己的世界裡，只有江清月這種人才能和自己真正毫無隔閡的坦然相待。

江清月、蕭封、紅月仙……

長青只想弄死他們！

現在，機會來了。

“順其自然”並未辜負長青，它讓長青的敵人停下腳步，在青玄天等著。

它讓長青可以順從心意，徹底的幫助無月天，改變紅月。

“世界不是美好的，但美好，值得追求。”

長青大口的吸溜著麵條，就著鹹菜。

看著都香，令許溫馨也忍不住吞嚥著口水。

“你要偷哪裡的天？”許溫馨問道。

“青玄天。”長青舔了舔嘴角，道：“也沒有別的天能偷了，紅月仙在古荒域當座標，指引著紅月，紅月則牽引著無月天。梳理紅月的同時，我也會時刻感知，到時候，我會控制著紅月令無月天停下來。”

“這也不是要奪取古荒域的力量，雖然古荒域也不差這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