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長青在所有人的心中，比他的“本體”更加高大偉岸。

白朝烈、師妃兒心裡一陣澎湃，雨寒君更是認同了長青說過的。

紅月仙，竟然“請”來了一位真正的神明！

“修身正大……可我們滿身罪惡。”白朝烈苦澀道。

即便是雨寒君，也沒有反駁。

無月族也好，月魔族也罷，他們始終都知道，這世界不該是這樣，而他們也不該是這樣。

他們始終清醒，哪怕這清醒會給他們帶來更多悲痛。

他們的身體，隨著無月天而變。

他們的命運，隨著無月天而變。

他們的思想，沉重著止步不前。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他們的思想也變了，無月族，才是真正的滅亡了。

所有人神情緊張的看著長青，他們有想過，長青會說什麼，是認可他們？是幫他們開脫？還是要安慰他們？

都沒有。

“是的，你們滿身罪惡，你們活著的每個人，都該死。”

長青靜靜說道。

所有人心中一緊，有人更是表情麻木。

每個人的心中，都升起了深沉的絕望。

長青的話，好似對他們的審判。

長青的話，說出了他們本就有的認知。

這一刻，深淵也遮掩不住他們的骯髒，這一刻，一切都擺在了明面上，如同揭開的傷疤，鮮血淋漓。

“可是你們不得不這麼做，你們也必須這麼做。”

“只有踩著同族的屍骨，才能抵達彼岸。”

“救贖你們的，從來都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人，而是你們自己。”

“你們都是最無畏的勇者，你們是該死。但你們，也該有未來。”

集市平臺上，崖壁的各處洞口中，深淵裡，靜謐無聲。

所有人皆都看向平臺上的那道身影，聆聽著深淵中那並不響亮卻振聾發聵的回聲。

這一刻，人們的身上好似突然生出一股無窮大的力量。

他們所遭受的苦難，他們所經歷的折磨，依舊沉重，可是，他們卻感覺自己有了力量，不再只能任由擺佈，而是可以直面對抗。

他們不再逃避，他們甚至敢主動回想。

那些過往，不再讓他們只能狼狽逃竄。

他們直面內心的一切恐懼，他們看清了自己腳下的道路。

此時這道路上，還有一輪旭日，指引方向。

那名停下仿製火爐的守衛，乾的更加賣力。

那些滿臉麻木冷漠的族人，臉上恢復紅光。

那些憂心忡忡的月魔族人，不再畏畏縮縮。

整個族群開始誕生了活力，那即將熄滅如同風中殘燭的火苗，宛如星星之火，燎了蒼原，照亮深淵。

“即便戰死又何妨，我們本就該死。”

“我們沒有希望，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也沒有希望。”

“族仇家恨，不得不報，我做不到，未來的族人，定能做到！”

一道道聲音，從月魔族的族人們口中傳出。

他們在直面恐懼後，也將他們一直壓抑在心底不敢說出的話，說了出來。

他們彼此對視著，這才發現，原來，他們真的這般堅強。

他們原來有比他們感受到的，更多的力量。

“所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把人給我？”長青開口問道。

師妃兒回過神來，趕忙按照長青的要求篩選著。

很快，從沒有修為的普通族人，到空冥境九重戰力的守衛，每個境界戰力的人，都選出了個，一群人站在了平臺邊緣，按照長青的要求，開始修煉。

不止如此，很多閒下來的人也都趕來這邊，他們在知道長青可以透過觀察他們修煉來幫月魔族創造更強更適合的功法後，也在平臺附近修煉起來。

雨寒君退到了平臺的另一邊，遠遠的看著這裡。

師妃兒忙完之後走了過來，與雨寒君沉默對視。

片刻之後，雨寒君開口道：“想問便問，我會回答你的。”

師妃兒神色冷漠，語氣冰冷，“我不需要問，用不了多久，我會和月魔族一起上去。”

雨寒君有些忌憚，長青在仔細的看著月魔族們修煉，甚至有時候還下場親自對練，為了得到更加詳細的資訊。如此認真的態度，雨寒君知道，長青很快就會給月魔族創造一部極強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