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在心裡完善著計劃，師妃兒、雨寒君和其他月魔族們，臉色古怪起來。

他們知道長青是神明，但他們沒有想到長青竟然會這麼從容。

面對深淵族如海嘯般的大軍，而且永夜君王就在面前，長青竟然，走神了？

“準備戰鬥。”長青對眾人說道。

所有人皆都打起了精神，有人甚至抱著必死的決心。

長青接著說道：“我會把你們傳送上去，這裡的採集黑油的設施不會毀掉，你們暫時別派人下來了，各處城池的警戒據點，全部取消。或者擴建為戰爭堡壘。”

“？？？”所有人滿頭問號。

“我會根據你們現有的生產水平，來設計一些戰鬥器械，來武裝戰爭堡壘。”

“……”所有人皆都沉默。

所以，準備戰鬥，不是現在這裡的戰鬥？

長青想了想，接著說道：“不只是底層月魔族，下層城池、中層城池，也都要建立這種戰爭堡壘，準備迎接與深淵族持久的戰爭吧。”

長青說完，伸手一揮，眾人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穩妥的計劃從來都不是孤注一擲，長青不太喜歡背水一戰，也不喜歡把雞蛋都放在籃子裡。

“你們的未來與我的未來，並不一樣。為什麼你們會覺得，你們有未來？”

永夜君王問道。

“因為有過去，所以有未來。”

“什麼意思？”

“傳承與信念。”長青說完，神念一動。

秩序劍劍意將深淵族放了進來，任由他們衝擊，只能加深消耗。

鎮天黑尺劍的空間力量，發動咫尺天涯延伸空間，消耗則更大。

但若只是發動虛空行走的能力，消耗會非常小。

面對深淵族的衝來，永夜君王將自身的力量全部收起。

長青在施展劍意時，戰力提升到空冥境九重之上，此時的他突然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這永夜君王，竟然才只有空冥境八重的戰力！

“看來你也討厭蟲子。”長青忍不住笑了起來。

所有深淵族的目標，非常明確，只有永夜君王。

長青的身上沒有他們喜歡的力量，或者說是他們感受不到長青身上的力量。

不管是鎮天黑尺劍還是秩序劍，對他們而言都是未知的，不存在的。

他們只知道，咬一口永夜君王，便能發生蛻變，便能變得更強。

永夜君王一步後退，退進了黑澤火海之中。

大部分深淵族懼怕火焰，停了下來，也有少部分直接衝進了黑澤之中，在火海里嘶吼著沉沒。

“沒有任何用處的弱小生靈，只會瓜分我的力量。”

永夜君王有些憤怒。

長青已經知道這局面，此時聽到永夜君王說出來，心裡有種古怪的感想。

看向那些深淵族，長青竟然發現，這種本身就沒有靈智，卻能不斷進化的蟲子，竟然是無序法則的剋星？

蟲子的繁衍與數量，太過龐大。只要其總量與無序法則的總量達到一定的比例，那麼，這種蟲子竟然就能戰勝無序法則？

他們之中就算有奪掠更多無序法則的蛻變為兇獸，也終究逃不過被其他蟲子分食的命運。

長青呆住了，冥冥中他彷彿窺測到了這方世界的“大道”意志。

原來，這方世界的大道，從未放棄過滅掉無序法則。

秩序法則便是最直觀的。

除此之外，長青的腦海中還閃過了帝雲的身影。

大道迷霧。

因為思想越成熟，思緒越繁雜，便越容易讓人悲觀。

此時此刻，長青的內心有一種明朗。

若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若無序之主最終勝出，這天地萬界，還有畫卷，還有……鏡子！

長青突然感覺自己渾身輕鬆，他的嘴角揚起了弧度。

這世界，不是非我不可。

他的心境在無形之中，又上了一個層次。

不再那般“高不可攀”、“觸不可及”。

“天是圓的，走一圈都會回來。”

“天道輪迴，終點同樣是。”

“太極是圓的。”

長青深吸一口氣，長長嘆出。

“道，無處不在，不管有沒有認知，它都在這。”

“順其自然，原來到頭來，我才是最不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