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還能再談一筆交易。”長青笑著說道。

司空易靜靜的看著長青，良久後嘆了口氣。

他搖著頭說道：“為什麼，我們已經是對立，已經是死敵，你卻還能以這般態度面對我？”

司空易看向一旁的米莉，神念感知著街道上遺忘一族對不祥惡兆的咒罵、排斥。

司空易繼續道：“你我都知道，遺忘一族是什麼東西，你為什麼還會在乎他們？他們明明將你視為惡兆，可我卻只從你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共情。你甚至連憐憫都沒有，你，尊重他們？”

長青撓了撓頭，道：“這對你而言，是一個很複雜的事情。你能聽懂的話，只有一句。”

“什麼話？”

“我太強了，沒辦法，我不會把對我沒有威脅的人當成敵人，你也可以理解為，當代第一的風範。”

司空易呆住了。

他的心裡很錯愕，他無法理解長青為什麼可以如此厚顏無恥的說出這種話來，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這就好比他無法理解，眼前這個四境天仙，憑什麼被仙帝們都公認為當代第一。

“我們不會再有交易。”司空易說道：“反正你活不過赤沙荒漠，我可以告訴你，不是我不想走近路，也不是近路不能走。而是這裡的半神，不知道有多少。萬一撞進了未知的半神領地，突遭其難，兇險只會更大。”

司空易擺了擺手，讓低頭沉默的米莉將長青押進大牢。

當長青快要離開大殿時，司空易突然說道：“如果你能活下來，你最好沿著我走過的路走。如果你能活下來，我想在王庭見到你。”

長青停下腳步，回頭笑道：“我可不想在王庭見到你。”

“為什麼？”司空易問道。

長青毫不遲疑的說道：“我希望你能死在路上。”

“……”司空易頓時一愣，他抬頭望著祖先神像，不知過了多久，他苦笑起來。

神殿地下大牢裡，米莉將長青關進了一間空置的牢房。

其他的牢房中，稀稀落落也有一些犯人。

只不過，他們已經被腐敗詛咒徹底侵蝕，即將腐朽消逝。

有的化為枯木，身上的血管如葉子的脈絡，長到了地裡。有的則是融入了牆壁、柵欄之上。

米莉關上了牢門，但她並沒有離開，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她低下頭的臉龐。

“有事麼？”長青隨意的坐在角落，捧著地圖，他要將這地圖記下來，司空家制定的那條蜿蜒曲折的路，只要避開半神領地，其他地方對長青而言便是安全區。

信任是一回事，但這並不妨礙長青得留一手。

他不希望自己在安黛兒的指引下，太過被動。

半神和貪食者畢竟不一樣，半神是自我禁錮，領地便是他們徘徊的範圍，他們也只會在領地之中，追著目標。

即便打不過，長青只要離開半神領地，亦或是被貪食者追殺時，將貪食者引入半神領地……

長青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無數個可能與相應的預案。

米莉依舊沉默著。

長青收起地圖，隔著牢門彎腰低頭，看著米莉藏在帽簷下的小臉。

米莉顯然沒料到長青會有這般“動作”，嚇得驚呼一聲，連連後退。

長青笑著問道：“你很疑惑，對嗎？我可以幫你解答。”

米莉將帽簷壓的更低。

長青坐在牢門旁，繼續道：“你是對這地圖的氣息有疑惑，還是對我和司空易有疑惑？”

米莉心中凌亂。

長青將地圖放在腰間，山水仙袍的小木屋前，許溫馨接過了地圖。

長青說道：“不管你有什麼疑惑，都不重要。請容許我接下來不太合適的形容……”

長青沉吟一聲，道：“對於你們遺忘一族而言，在兩萬年前，死不死都無所謂。在兩萬年後的今天，死不死，其實也沒多大差別。但是，你要相信……”

“惡兆就是惡兆，我不會相信你的！”米莉抬頭，盯著長青，她又補充了一句，彷彿是在說服自己：“我也不會懷疑天命之人，司空易大人的！”

長青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不，我想說的是，你要相信，你們遺忘一族，一定會有一個相對美好的未來。”

米莉急促的呼吸著，她的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可長青接下來的話，卻令米莉更加難以置信。

“遺忘一族承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