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罪三個人承袒總比兩個人輕鬆得多,同樣,一件事三個人齊心合力解決,總比兩個人來得容易,那大人不妨考慮清楚!”
那飛虹又一聲悶哼。
“況且——”金天祿接續下去。“事情又不是完全沒有頭緒,最低限度我們已掌握一條線索,已知道這是珠光寶氣閣所作所為!”
“金大人對.於珠光寶氣閣知道多少?”
“我即使一無所知,你們大概都經已知道些少,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種學問,只知道些少,只要發生興趣,再下一番苦功,不難就會知道很多的了。”金天祿負手憲前,眼望窗外。
窗外一支玉梅構瘦影。
梅清雪光寒,月冷欄干曲。
月落天西,九曲橋上風利如刀!
風中沒有梅香,就連酒香也沒有。
飛夢軒最少已有半個月沒有賣酒,沒有營業。
燒燬的主軒還末重建,一時又找不到適當,又可以信任的助手,張虎侯索性就完全丟開,只等過了這一個冬天再說。
反正他又不是隻做這一種生意,全憑這一間飛夢軒賺錢。
這件事他好象並沒有跟楊小劍提及。
鳳凰劫……3
3
楊小劍現在就正在九曲飛橋之上。
她昨夜已入洛陽,一入洛陽就直趨碧玉齋,向來做事她都非常爽快。
這一次接見她的仍然是張虎侯,不同的只是張虎侯一反以往在大堂接見她的慣例,將她請入內堂見面。
她也發覺這一次的張虎侯跟以往有很大的分別,說話有氣無力之外,整個人簡直就像大病初癒,散了一樣的擁被癱趴在榻上,一張臉青白的怕人。
清點過貨物,張虎侯卻一如以往的慣例,著人將她請往客房,另再替她安置好車馬與及隨來約兩個集珍坊的夥計。
事情這總算告一段落,她還要做的,就只是去一趟飛夢軒,找她那兩個師叔,江魚、徐可。
是以一到了這第二天的早上,她就借個機會溜出了碧玉齋,直往飛夢軒走來。
她當然不知道因為晝眉鳥的那件事,江魚、除可、雪衣娘、顧橫波陰謀敗露,飛夢軒一戰,盡死在張虎候的刀土、腳上、手上!
現在她也只是知道飛夢軒的主軒只剩下幾條燒焦了的柱子,幾堆燒焦了的瓦礫。
見到當然亦知道。
柱子、瓦礫之上都堆滿了積雪,她還能夠看出這裡經過一傷大火,眼光的判斷已算得蠻不錯的了。
她實在想找一個人,問清楚到底是甚麼回事。
這種天氣,這個時候,要找一條狗都難,要找一個人更就不易了。
但出乎意料,她才一回頭,就看到一個人踏看冰封的池塘緩步走來。
這個人還是一個書生。
楊小劍一笑,九曲飛橋上一個縱身,躍落冰封的池塘,再一個起落,落在那書生面前。
書生大約三十一二,又好象才不過二十八九。
男人這上下的年紀本來就很難分辨。
不過老年書生也好,中年書生也好,少年書生也好,只要是書生,十九身裁都風吹得起,十九都少不了一股憨居氣。
這個書生並不在例外。
楊小劍一落下,這個書生幾乎就沒有給你帶起的那一股勁風吹了起來。
書生總算沒有給吹走,徵徵的,望著楊小劍。
楊小劍連隨問:“晝凱子,大清早你走來這裡幹甚麼?踏雪尋梅,吟詩作對?”
“嗯。”這一聲就像是牙縫之中漏出來。
“這裡好象只有雪可踏,沒有梅可尋。”
“前面有。”書生的語聲還在嚷。
“你每天都經過這裡?”
“嗯。”
“那裡的情形相信也就很熟悉的了。”
“嗯。”
“可否告訴我這飛夢軒最近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以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件事你也不知道?”
“我正在問你。”
“這個嘛……”書生搖頭幌腦起來。
“不要這個那個了,身為男子漢,說話怎麼不學得爽快一點,最多說完了,我請你去喝幾杯。”
一聽到有酒喝,書生的精神就來了,一面舉步趨前,一面用手比劃:“這件事其實是這樣的!”
“到底是怎樣的?”楊小劍不耐煩的截口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