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你即是為了拼命尋來的,梅瑤萍,我成全你!”慘然一笑,梅瑤萍悽悽地道:“秋離,我若死變厲鬼,也不會輕饒過你!”秋離仍舊坐著,粗獷地道:“姓秋的等著你來索命!”混身劇烈地痙攣一下,梅瑤萍入魔似的狂衝過來,身形暴旋之間,那條金鞭已怪蛇似的映著日光閃閃卷至!·秋離動也不動,在梅瑤萍金鞭出手的一霎,他的左掌已一平倏斜,宛如一柄突然自九天飛來的血刃,那麼無聲無影地猝然斬去!金鞭呼地滾卷阻迎,“砰”的一聲震響,鞭身已失去準頭倒翻於側,梅瑤萍一個踉蹌著轉了個圈子,但就在她身軀旋轉之際,一溜寒芒已閃電似的射向敵人!
秋離眼皮子也不撩一下,順手撈起旁邊的錫壺猛擊上去,”當”的顫音裡,一柄尖銳的細刃匕首已折為三段分墜三處,錫酒壺卻在空中一跳,象有靈性一般,帶著大半壺酒液一起潑砸過去。
梅瑤萍迅速扭身,反手抖出金鞭,鞭尖筆直穿透錫壺,一震之下已被丟擲老遠,腳步一旋,金鞭幻起條條金光,彷彿一大蓬驟落的金雨,狂烈地自方圓尋丈的空間裡罩向秋離!
點點頭,秋離左掌一翻而出.渾厚沉雄的掌風反常地往上散開,再度於瞬息間將對方的攻勢化解於無形。這是“苦空八拳”中的第六式“鬼擎天”。梅瑤萍又歪歪斜斜地退出五步,但是,她好似被鬼迷了心竅一樣絕不逃逸,叱叫著,三柄匕首齊出之下,金鞭揮起團團眩目的光球,呼嘯著再次猛襲而上。
右手尚在輕輕地慰拍著義子,秋離的左手“刷刷刷”連縮連劈,呼呼激湧的勁力宛如千百柄巨褪鐵錐交相織舞,滿空流星橫縱般紛紛溜瀉狂卷,三柄匕首早無蹤影,頓時將悔瑤萍驚得神色大變,慌忙閃躲。在掌風的穿擊之中,周圍響起連串的“叱叱”暴響,二十多株碗口粗的樹木已然枝葉紛飛。齊中斷倒!汗水沾粘在梅瑤萍的鼻尖鬃角,她咬著牙,切著齒,在白裳飄拂中再次反撲,金鞭劃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嘯聲,鞭身滿布的倒須勾波浪似的顫抖著,有如百股水箭在強大壓力下猛然射出,汪悍地激烈攻至。
秋離並未起身換式,他還是如法炮製,單掌蛇信般伸縮,沉渾的無形力道在空氣中攪起“呼嚕哈”的漩渦,一層層地,一波波地四散擠排,沉重的力量幾乎已佔滿了每一分、每一寸的空間,一次又一次地將梅瑤萍的金鞭震盪出去,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纖細的身軀推搖得晃擺歪斜,金鞭與人身便在洶湧的勁力中浮沉,彷彿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於是——暴叱一聲,秋離如玉的面龐上有著一抹硃紅,他左掌一彈揚起,五指成爪狀,驀然往梅瑤萍右側五尺處劈出,空氣中淬然起了“波”的一聲悶響、一股有如鋒刃般的銳風,朝相反的斜角驟然標射。
梅瑤萍髮絲散亂,臉白如紙,喘息著抖鞭急攔,而金鞭“呼”地被撞到一側,那股凌厲的銳風已一下子透入她的右胸!嬌呼著,梅瑤萍重重地向後仰跌下去,手中金鞭,也懶蛇似的軟軟丟到地下,捲曲著黯然無光。
長長吁了口氣,秋離掄動了一下左臂,喃喃地道:“為什麼呢?她明明知道不會是我的對手,明明知道她此來的結果如何,但她競單人匹馬地來了……”懷中的小傢伙,這時才驚悸地轉動了一下眼珠,仰起頭,怯怯地道:“爹爹……你好凶啊,,那個壞姑奶奶,被你打倒了……爹,壞姑奶奶會死嗎?她不會動了………”秋離親了胖胖一下,苦澀地笑笑,這天真的稚子,在他幼小的心靈裡,又何嘗明白那生死之間僅是一線?那生死之分又太艱難……小傢伙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怔怔地望著仰面躺在地下的梅瑤萍。她寂然不動地躺在那裡,山上的風吹拂著她潔白的衣裳,輕飄飄地掀動著,那雙微微縮曲的腳上,是一雙白段子繡著鳳凰的緊裹花鞋,鞋面還沾著幾根草梗,一切都是這麼靜。這麼安寧,象是梅瑤萍原先便如此倒臥著似的。
有些畏縮地,胖胖道:“爹爹……”秋離“喂”了一聲,胖胖接著他的頸子,撒嬌地道:“去看她嘛,胖胖不要她死……”嚥了口唾液,秋離搖搖頭道:“她卻險些要了你小子這條小命,小孩子不要管大人事,兒子,為父的與你回去吧。”胖胖不依地扭動著身子,咿咿晤晤地將一張小嘴嘟得老高,賴在秋離身上就是不肯起來。秋離不由“噗”地一笑,伸手在小傢伙嘴上一抹,道:“好了好了,”老子我便答允你這一遭,真是要命。”‘說著,他大步行到悔瑤萍身側,望望那張慘白卻仍不失美豔逼人的俏麗面容。不由猶豫一下,秋離自己明白,方才的一招“鬼指東”。他只用了五成功力。而且使的巧妙的渾勁,因而僅將對方撞得閉氣暈倒。還未死去,假如他手下點也不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