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應該如何去承擔……”輕鬆地一笑,秋離懶洋洋地道:“一橫心,。一跺腳,臉皮一翻,萬事都解決了……”苦笑一聲,周雲傷感地道:“你說的簡單,我,我做起來卻是不易……”秋離舔舔嘴唇,道:“那麼,我來教你。”—
輕輕坐到炕沿的這一邊,周雲將他背後的“壽龜劍”摘下置於一側,撫摸著臉鞘,他低低地道:“秋兄,你,呢,是否經常翻臉六親不認?”豁然大笑起來,卻又在笑聲的尾韻裡驀地沉下面孔,秋離肅穆地道:“你錯了,老友,我秋離最重倫常,最尊忠孝,最念舊情,最尚禮義,只是我恩怨分明,妒惡如仇,對那些卑鄙無恥,不仁不義之徒卻毫不留情,與這些人談綱紀,,述疏親,和對牛彈琴沒有兩樣!”頓了頓,他又冷沉地道:“因此待惡人兇徒,我從不保留自己的憎恨,他們待我,和待世人已是不夠仁恕,我又怎能時他們仁恕。”’周雲嘆了口氣,道:“但情感……”哼了一聲,秋離恨恨地道:“就是這東西害人,人不能沒有情感,但情感若豐富到能以埋滅理智,這情感也就太過可:憎!”’。
面罩後的目光有些憂寂也有些悲憫,周雲瞧著秋離,悠。悠地道:“秋兄,你不要嘴硬,你,是個最懂得情感的人,是麼?”身軀微微一震,秋離大笑幾聲,道:“你不要自做聰明,老友!”說到這裡,秋離躺平身子,以雙臂為枕,岔開了話題:“是了,你們天山派,老友,除了姓潘的掌門及那什麼雙道三俗之外,便沒有別的能手了麼?”沉默了片刻,周雲低沉地道:“他們今天說的這幾位,都是我天山的第一流高手,但他們卻漏掉了最重要的……”“最重要的?”秋離連忙側著身子,小聲道:“你說說看,還有些什麼三頭六臂的人麼?”:吁了口氣,周雲俏聲道:“在天山的‘鬼王峰’,住著一位三師叔。這位三師叔非我中原之人,他是奔回的;名叫’可札欽漢’,世居疆睡,如今已年逾六旬,三師叔個性極端怪異,他一個人獨居於鬼王峰上,平素從不下來,除了派中有什麼祭典或拜祖等大事之外,就是年節上他也從未與派裡上下一起度過。我在天山直到被逐,共有十七八年,也僅僅。見過三師叔四五面而已,他老人家長髮似雪,雙眉如銀,兩隻眼睛開磕之間有如寒電,一雙手臂又細又長,身材高瘦,一年四季只穿一襲豹皮齊膝短衣。昔日聞師父說,三師叔功力已達‘以意伏敵’的超絕之境了……”沉吟了一會,秋離道:“比你那掌門師父還強麼?”點點頭,周雲道,“看當時師父的表情與口氣,確是認為如此……曾聽得四師叔,哦,就是白雲子,他說過,三師叔在一次大雪紛飛的時候,獨自拿了把酒壺到峰頂飲酒,一時高興,將滿口的酒液噴上空中十七丈,將正在飛行中的一群銀雀完全擊落地下,跌落的銀雀,更似約好了似的擺成六角形圖案……那種銀雀是天山特產的一種適於酷寒中的生活的怪鳥,大小隻如兒掌相同,飛起來卻是又急又快,幾乎可以追上北吹的風稍於,平時費盡方法都難得搞上一隻,三師叔卻一下子便用口中酒打下了那麼多,這份功力,實在令人驚駭了。”。
秋離輕輕扭動著指節沒有回答,周雲又接著道:“我還聽七師叔說過,三師叔有一次不知為了什麼事心頭煩悶,他一個人跑下山去,半路上竄出一批餓狼向他襲擊,隔著尚有七。八丈遠,三師叔連看也不看地斜繞向一旁奔去,但就在他到的同時,那群餓狼已一下子倒斃了一多半。事後七師叔他們去檢視那些狼屍,每一頭狼屍的額心中間都被透穿了一個小洞,小洞是一樣的大小,一樣的整齊,宛似一個巧匠用錐子一下一下小心鑿上去的,三師叔這份功力,手勁真算到了家了……”’秋離淡淡地道:“這玩意叫‘大禪指’,十分厲害,你們天山什麼名堂都有了。”想了想,他又道:“除了這位回回仁兄,還有什麼了不起的角色?”周雲沉思了一下,道:“還有一位瘦小枯乾,生得一臉皺密的小老頭,他不是天山派的人,身分很神秘,我只知道他與師父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秋離道:“此人也住在天山?”周雲點頭道:“我記得他一住就是六七年,還沒有離開的模樣。師父對他一直是很尊重,日常時時與他品若奕棋,他的一雙手,終年都用兩隻軟牛皮手套套著。”’秋離迷惑地道:“他既不是天山派的人,事隔多年,大概也早走了……”周雲搖頭道:“這卻不敢斷定。”‘:舒動了一下身體,秋離道:“那麼,他厲害在什麼地方?”閉閉眼,周雲慢慢地道:“我只看見一次,卻是親眼目睹,他在與師父相對談笑的當兒,突然一躍而起,這一躍幾達八丈,幾乎劇看見他躍起,人已到了十五六丈之外,我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他已回到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