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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棧看著秋離,惋惜地輕喟道:“少兄頭角崢嶸,氣度深沉,分明是一位前途無量的後起之秀,估不到,估不到卻會與黃衫會沆瀣一氣。”秋離雙手一攤,懶洋洋地笑道:“誤入歧途,悔之已晚,奈何?”說到這裡,他退了幾步,拉著公孫勁竹,低促地道:“公孫堂主,在下看,此中情形,似應立稟當家?”公孫勁竹點點頭,道:“由老朽回稟便了,但老弟你?”湊上嘴去,’秋離悄然道:“我得設法套住這老小於,免他張揚,約莫柱香之後即返,閣下尚請瓢把子立即防範以免失措……”神秘地一笑,他又道:“或者,在下還能多探聽點什麼回來也未可定。”呵呵笑著,公孫勁竹道:“那麼,老朽留子明在此供老弟調遣。”秋離口中答謝,心裡卻冷笑著。於是,公孫勁竹向陸小樵拱手,露齒一笑中飄然推宙而去。
緩緩回過身來,秋離正想說什麼,卻驀然發覺陸小樵目光炯炯,神色沉厲,雙掌交錯胸前,而且,一柄以鋼練絞合人發製成的玉柄大號拂塵早已斜插腰際,那神態,已一掃方才的詢詢儒雅之狀,變得猛辣無比!冷冷一笑,秋離道:“夫子,這是何苦?”陸小憔冷冷一哼,硬生生地道:“少兄,憑你想滅我之口,未免也小瞧我陸小樵了!”搖搖頭,秋離道:“夫子誤解了,在下豈敢有此惡念?呢,在下想為夫子引見一位故人,不知夫子願不願意?”依然戒備著,陸小憔冷然道:“是誰?”笑了笑,秋離道:“此人說起來尚是夫子的晚輩,而且,昔日也最得夫子寵愛。”怔了一下,陸小樵道:“說出名姓!”秋離雙手連擊三下,稍耽一會,視窗又被推開,戴著面罩的周雲已悄然掠入。
一見陸小憔,周雲似是十分激動,他全身輕輕顫抖,雙手不住糾絞,連聲音也是那麼沙啞了:“七……師……叔……”陸小憔退了半步,冷厲地道:“你是誰?”周雲聲音裡含著哽咽,他室著嗓子,黯然而淒滄地叫“七師叔………你連‘小棒槌’也不認……得了?”“小棒槌?”陸小樵驚喜過望地低呼著,一個箭步搶了下來,雙手分於周雲兩肩,興奮得幾乎不敢置信地叫:“小棒槌?你是小棒槌?”周雲悲切地點點頭,顫抖得更加厲害了,陸小樵搖晃著他,感慨不已地道:“是你,雲兒,是你,但你的聲音蒼者了,沙啞了,這些年飄泊在外,可受了許多折磨?師叔好思念你……雲兒,你仍是原來的老樣子,那神態,舉止,無不和以前相似……你仍是小棒槌,象永遠都長不大……”“七師叔……”周雲悲哀地低呼著,淚水,已浸透了他的面罩……
眼眶裡也漾著瑩瑩淚光,陸小憔在傷感中帶著微微的驚愕道:“為什麼戴著面罩?雲兒,把它拿下來,讓七師叔好好看看你……”陸小樵的話尚未說完,周雲彷彿突然被烙鐵燙著似地踉蹌著往外退出兩步,他恐懼地叫:“不,七師叔不!”伸著的兩隻手僵停在半空,陸小樵有些怔怔,有些迷忙,他搖搖頭,悵閶地道:“怎麼了?雲兒……”再也忍耐不住了,周雲雙手掩面,強制著聲息痛哭起來,英雄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刻骨的凌辱,錐心的創痛,於此刻,在親人的撫慰之下,在長輩的關懷裡,平素所築成的情感防線已整個崩潰,現在,周雲需要大大地哭一場,以滌除他多日來心中積鬱的委屈與塊壘……。
有些失措地連連搓手,陸小樵微見慌亂地道:“雲兒,不哭,你我師侄相見,正應歡欣才是,怎地又如此傷感?雲兒,聽七叔的話,有什麼委屈七叔自會為你作主……”冷冷一笑,旁邊的秋離道:“這句話,在周雲當年被逐出門牆之時,夫子你為何不說?”宛似觸電般全身猛然地機伶了一下,陸小憔轉過身來,震驚地望著秋離,疑惑而怔怔地道:“你,少兄,你到底是誰?”、不待秋離回答,他又突然轉身,低促地道:“雲兒,讓師叔看你的手肘……”周雲半垂著頭,左手緩緩將右臂衣袖拉起,呢,在右肘的彎節處,有一塊銅錢大小的圓形疤痕!陸小樵過去擁著周雲,語聲沙啞:“雲兒,並非七師叔不相信是你,但……但把師叔弄糊塗了……你與這位少兄似是好友,這位少兄又與黃衫會同流合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