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旖旎的畫面……季九兒同蕭良辰頓時相顧無言。
季九兒放下被子,拉過衣裳用左手一點點穿上,蕭良見她這怪異的舉止不禁問道,“你右手怎麼了?”
“廢了。”季九兒隨意說道,又白了他一眼,“蕭良辰,你真站那看我穿衣裳?還不滾出去?”
一紙休書(7)
蕭良辰僵硬了臉色,卻不是因為她後面一句。
“婆娘……”他坐到床沿,唇抿了半晌才開口,“婆娘,我真不知道你過得這麼苦,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
知道又能怎樣,發生的就是發生了。
“……”季九兒無言地看著他,她早已習慣那個動輒怒罵的蕭良辰,眼前的蕭良辰太過人性反而讓她不適應。
氣氛凝結了一會兒,蕭良辰索性跳上床摟住她的肩,一本正經地說道,“婆娘,要不,你跟了我?”
季九兒剜他一眼,“我像是那麼水性揚花的女人?昨天才被人休下堂,今天就跟你?”
“他想休你又不是昨天才有的念頭。”蕭良辰脫口而出。
季九兒蒼白了臉,推開他的手一言不發地繼續穿衣。
“我不是這意思……”蕭良辰自知失言,抓住她的雙臂逼著她不得不正視自己,“婆娘,他不要你,雲蘇也不要我,你做我的女人不是很好嗎?”
“好什麼!”季九兒狠狠瞪他,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禁不住卟哧一聲笑出來,“蕭良辰,老實說,你是不是這些年特缺女人?居然把念頭動到我頭上了?”
“什麼?”蕭良辰被說得愣住。
季九兒連忙掙脫開他的手臂,抱著衣裳下了床就往外跑,蕭良辰這才反應過來,羞憤大怒,“季九兒你這臭婆娘,你敢消遣我!”
季九兒笑著逃躥,可她顯然忘了現在的蕭良辰根本不是小時候的蕭良辰,他比她高,他比她結實,他還比她跑得快。
蕭良辰幾步就追上去,從後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摟進自己懷裡,不滿地用下巴去磕她的頭,“跑啊,臭婆娘,看我怎麼削你!”
“放手,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放個屁,敢消遣我我抽死你!”
……
“你們在做什……九兒?!”
一個柔軟而震驚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破兩人的嘻皮笑臉。
季九兒怔怔地朝門口望去,然後笑容一併凝在唇畔,沒想到再重逢竟然是這種場面。
早知道雲蘇長得很美,沒想到打扮起來居然如此雍容華貴,她比以前豐腴了些,月白的廣袖長裙及地,溫婉可人的臉上粉黛半施,複雜繁鎖的髮髻上僅插著一枝光彩豔麗的金雀髮釵,卻足以讓她彰顯貴不可言的身份。
一紙休書(8)
像是為了突顯兩人是白首夫妻一般,雲蘇緊依著的男子也是一襲月白長袍,厚底鑲金絲邊的白靴,形似蒼鷹的白玉吊墜垂於腰間,和蕭良辰不同,他身上的氣息沒有一絲妖氣,卻是陰冷到寒粟,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陰邪到英俊,太過邪氣的他與身上皎潔的一抹月白截然反差,卻又奇怪的相得益彰。
只一眼,季九兒就能篤定,比起六年前,他內斂陰沉太多。
“砰——”
季九兒被狠狠摔到地上,待看到蕭良辰把剛才抱她的雙手藏到身後,驚慌失措地望著門口的雲蘇時,季九兒心裡不由得苦笑,不為雲蘇而生的蕭良辰就不是蕭良辰,她早知道。
蕭良辰見她摔倒又忙去扶她起來,想了想又拉著她朝門口的兩人跪下來,“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良辰陌生的言語,讓季九兒呆了半晌,然後僵硬地重複著一字一句,“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沒有人叫起身。
空曠的屋子裡寂靜如死。
“不知千歲爺擺駕寒舍有何貴幹?”蕭良辰首先出了聲音。
“九兒!”像是被驚醒,門口的雲蘇一跛一跛地衝過來,拉著季九兒站起來激動地難以自持,“九兒,我是雲蘇,我是雲蘇啊……”
雲蘇……凝視著近在眼前的美人,季九兒無比的陌生。
“婆娘。”見季九兒久久沉默無語,蕭良辰徑自站起來擔憂地看著她,雲蘇慌亂地看向他,“良辰,九兒怎麼了?她不認得我嗎?”
季九兒沉默地別開眼,她提不起一絲力氣說話,她怕她說出口全是虛偽的逢迎討好,以前青樓的老鴇豔娘便說過她沒有青樓皎好的容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