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如破竹般大聲極了,看著看著,九兒的神色又迷惘了。
朦朦朧朧中九兒突然想起多年以前公子策也是這樣坐在門口看雨,然後他在荷花塘邊親了雲蘇,郎情妾意,美人如畫,風雨如詩……她看到了世上最美好的畫卷。
又是一場大雨,如此相似的場景,她甚至還記得他在門口看雨時的神情,眸子是那樣深不可測,也許冥冥中早就註定她猜不透他……
如此相似,每一次都是她自找的,她沒有難受的資格。
可當連枝被幾個太監押著走進她的視線時,九兒還是鬆了口氣,堵在心口的什麼剎那間消失無蹤,原來每一次的結果不會完全相同。
相攜閒逛(3)
連枝全身都溼透了,雙臂被兩個太監吊著拖進華昭宮,眼角多出一塊好大的青淤,桃紅的唇畔血跡拖出長長的一條,長髮凌亂不堪地散亂著,一張狼狽的臉卻還倔傲地仰著。
“幾位公公這是怎麼回事?”待幾個太監行禮過後,九兒坐在太師椅上慢悠悠地開口。
“回娘娘,這宮女竟在太子批閱奏章之時身攜迷魂香囊,妄想引誘太子,幸太子殿下英明察覺她的意圖。”一個太監向前一步開口,聲音拔得尖尖的,“本來像這種下作的宮人該拖出杖斃,可太子發話說她是娘娘您的人,還是由娘娘來發落。”
九兒面色不變地看向連枝的一臉狼狽,“給幾位公公添麻煩了,既然太子發了話,本宮一定好好管教這個卑賤的宮女。”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留著這個宮女的命,幾個太監皆是意外地看著她,後宮之爭他們都看慣了,宮女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連枝也不是第一個,但竟有主子庇護這種狼子野心的宮女還是頭一遭。
不好說什麼,幾個太監告辭回去覆命。
連枝跪在地上怔怔地瞪著她,九兒嘲諷地說道,“原來你也就這麼點招數,迷魂香、迷魂香囊……你可真讓本宮看了場好戲。”
“你為什麼要救我?你何不順水推舟地除掉我,反正你也看不順眼我。”連枝連奴婢兩個字都沒再說,心裡不是不震驚的,她以為自己辦砸了事,季九兒必須會藉著這個理由除去她。
“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九兒雙眼黑白分明地看著她,“死掉一個連枝,還會有第二個連枝,本宮何必委屈去見識第二個連枝有些什麼手段?”
連枝死死地咬住牙關,她的話音剛落就從鼻中哼出一聲,“你會沒有目的救我嗎?”
相攜閒逛(4)
“別這麼激動。”九兒伸手撥開身上的毯子,一步一步走到連枝面前蹲下,指尖劃過她帶著雨水的臉,“以後在本宮面前收斂一些,分清誰才是主子,誰才是僕。本宮是在為王爺做事,可不是他的奴才,更輪不到你來對我呼呼喝喝。”
連枝眼裡劃過一絲窘迫,不自覺地低下頭去。
九兒滿意地收回手,“這便好了,在這東宮裡本宮就是你的主子,像奴才本宮才不會難為你。看來你在朝清殿也沒少受折磨,早點歇吧。”
連枝咬得唇沒有一絲血色,見九兒要離去,連枝又喊住他,“上次蕭侯爺都著了迷魂香的道,為什麼太子完全沒事人一樣,我……奴婢一靠近他就被他打得摔在地上。”
九兒回過頭唇角邊勾起一抹嫣然的笑容,“或許他定性比常人強些,這事是告訴你東宮裡不是你連枝能逞強的地方,誰都比你狠,你還太年輕了。”
連枝呆呆地注視她。
九兒往內殿翩然走去,眸眼黯淡沉下,這個道理她用了一年的時間才明白,東宮也不是她季九兒能逞強的地方……
翌日雨過天晴,只是石榴樹上只剩殘花稀稀落落地還在頑強開著,一大早九兒就被李書德喚去朝清殿,等九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時,人已經被公子策拉著坐在出宮的馬車上了。
九兒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穿過百姓常服,此刻換了一身新鮮得緊,不時拉開窗幕往外瞅著,忽聽公子策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你心腸軟會放過那個宮女,所以我先讓人在朝清殿給她一些教訓。”
九兒眸色一黯,很快又堆起滿臉的笑容轉過頭看向他,“是啊,她都讓你教訓過了,我還能怎樣。”
相攜閒逛(5)
馬車忽然一晃,九兒沒坐穩整個人朝前撲去,公子策忙抓緊她的手才沒讓她摔下去,九兒連忙坐穩,見他繃起一張臉,九兒訕訕地笑笑,“沒注意沒注意,我不是有意的。”
“坐沒坐相。”公子策冷冷地說道,見她不斷賠笑臉色才稍稍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