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表情,她是食蟲蟻獸嗎?居然怕成這樣,哼,他想娶她她還不嫁,了不起……了不起就像豔娘一樣一輩子都呆在青樓,一輩子做著蝶落和那個男人做的事……
九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僵直著身體一步步朝自己房裡走去,身後忽然傳來蕭良辰似是下定決心的聲音。
“季九兒!要是以後雲蘇樂意,我就娶你!反正我不嫌棄你!”
九兒僵住腳步,眼淚忽然就從眼睛裡直直地掉落下來。
這天起,九兒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有事沒事往女兒樓裡鑽,一天到晚都只呆在後院裡幹活,她怕再見到公子策,她現在一閉上眼睛就看到公子策殺人的模樣,又開始夜夜做著反反覆覆的噩夢。
一支糖葫蘆突然湊到她面前,正在捆柴的九兒錯愕地抬起頭就看到雲蘇紅撲撲的臉,大大的眼睛眨巴著盯著她,嗓音軟軟的,“九兒,給你吃。”
九兒驚愕地張大嘴,這是雲蘇搬出雜房後兩人第一次說上話,丟下懷中的柴,像是怕她反悔似地一把搶過糖葫蘆,平凡的臉上驀地笑了起來,“真給我的?”
雲蘇重重地點頭,九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我一直想去找你的,但我怕你不高興見我。”
雲蘇也笑,“那晚上你和蕭良辰都去找我了,我就知道九兒不會真不理我的。”
“我以後不會再隨便拿別人的東西了。”九兒窘迫地吐舌頭,事實上她怕自己被官兵抓到牢裡關起來,那樣就不能掙錢了。
雲蘇笑著走到她身邊撿起一根根粗柴開始捆綁,九兒連忙拉開她,“別別別,你的手是學琴棋書畫的,劃傷了怎麼辦。”
看我死了沒嗎(1)
雲蘇還要幫忙,硬是被九兒的大力氣給攥開來,看九兒都快生氣了,雲蘇只好站定到一旁,“九兒,在女兒樓裡你是雲蘇最好的人。”
“雲蘇也是啊。”九兒理所當然地說道。
冰釋前嫌,兩人開始有了說不完的話,忽前前面樓裡傳來一陣騷動,只見女兒樓後門被撞開,蕭良辰的龜公爹爹抱著一團厚厚的被子從裡面一路往後院走,後面跟著豔娘還幾個戳戳指指的姑娘,從她們旁邊走過的時候,九兒分明看到那團被子裡露出一縷長髮。
只見一行人神色匆匆地走進後院的一個雜貨房,九兒莫名其妙地看向身邊的雲蘇,雲蘇訝異地問道,“九兒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蝶落小姐得病了。”雲蘇指指剛剛那行人進的雜貨房,“豔娘昨天就說要把蝶落小姐弄到後院來,說是不能讓這事情傳出去,要傳出去女兒樓就不用做生意了。”
“得病有什麼能傳不能傳的?蝶落小姐不是掙了好多錢嗎,找大夫來治就是了。”九兒只知道沒錢才治不好病,蝶落小姐又不是沒錢。
“噓——”雲蘇把手指比在嘴唇上面,悄悄湊到她耳朵邊說道,“蝶落小姐得的是那種會傳染人的壞病,治不好的,以後你少接近那個屋子。”
“哦。”九兒懵懵懂懂地點頭,“那蝶落小姐就要死了嗎?”
“是啊,我聽大夫說挨不過這個大寒。”
九兒頓時傻眼。
兩天了。
整整兩天九兒沒瞧見任何一個人進過蝶落的房,那扇破舊的木板門始終緊緊關著,她從來沒見過有人送飯進去,蝶落不吃飯不是會餓死麼?
看我死了沒嗎(2)
活幹到快黃昏的時候九兒才得空歇息一會兒,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望向後院裡那扇木板門,想了許久,趁後院裡沒人在,小小的身子悄悄挨進那房子,一雙小手裡提著一壺水、兩隻饅頭。
門是從外虛鎖的,九兒一下子就把門打了開來,一股屎尿的臭味伴著腐黴的味道立刻撲鼻而來,臭得她差點嘔出來。
“怎麼,來看我死了沒嗎?”
憔悴的聲音讓一雙幾欲逃走的小腳停住了,九兒詫異地走到木床邊,深色的棉被團團蓋在一個面容枯縞的人身上,她看起來比久病中的娘更憔悴不堪,瓜子般的臉上消瘦了幾層,顴骨突出,本來潔白的臉變得暗黃,還生出幾個近乎黑色的大斑,像老太太一樣,一雙大眼睛望著屋頂,鮮紅的血絲一條又一條。
“你、你是蝶落小姐?”九兒不敢相信躺在這兒的人就是那個曾經在臺上跳著曼妙舞姿的蝶落。
聽出是九兒的聲音,蝶落長長的睫毛抖了幾下,聲音粗嘎闇然,像是老年人一樣,“是季丫頭啊。豔娘現在連看我死了沒都懶得看了吧……”
“你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