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可是很厲害的!”
“蕭良辰你個豬趕緊去吃屎!”九兒抓起地上的棉背心要甩出去,想想又收回來,這是孃親手做的,扔不得。
伸出自己枯巴巴的雙手,九兒嘟起嘴,“我是真得想去,哎……”
她沒有一雙好看的手,如果有一雙好看的手,公子策也會幫她說話麼?
愁了那麼一小會兒,九兒便把中午和晚上的飯菜收拾好抱著鑽出女兒樓的狗洞,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她每天要做的事太多實在沒心思去愁。
“救……命,救命……”
氣若游絲的求救聲從深夜的巷尾傳來,九兒告訴自己不能多管閒事,可忍了再忍,沒忍住還是跑過去一看究竟。
只見一個少年趴在地上輾轉爬向前,月光照射得到的地方全是鮮血,赤紅的手磨過地面往前爬,背上的血驚悚至極。
九兒忽然想到兩年前的那個晚上,那抹在匕首銀輝之下的邪氣笑容……
“救……命。”少年抬起頭無力地向她抬起手,眼中有著遇見熟人的慶幸,“是九……兒妹妹啊,救我……”
公子策!!
九兒妹妹救我(2)
九兒驚得瞪圓一雙目,轉身就跑,想想又跑回來,放下手裡的飯菜包裹,脫下身上唯一一件厚棉袍罩在公子策身上,臘月的寒風立刻侵入身體。
咬咬牙,九兒用盡全力跑出了弄堂,一邊跑一邊喊,“你別怕啊。”
常跟著爹爹到藥房抓藥的她早就熟知上陽城有多少藥房,而最近的就是和壽堂,老闆是個很會治病的大夫。
“鬱老闆!鬱老闆!我是季九兒,死人了,快快,開門,救人啊!”九兒邊跺著腳邊拍門。
十個手指拍得全紅了,痛到最後已經麻掉,還是沒有人開門,沒人開門……
九兒又急又冷,眼珠子一轉,大喊,“鬱老闆!不是我孃的病!是那個好有錢好有錢的公子策快死了,流很多很多血,你去肯定有很多很多診金!”
門吱呀一聲開了,鬱老闆鬱卒的臉映在九兒眼底,不情不願地提著燈籠跟她走,半信半疑地說道,“別又想法子誆老夫。”
九兒攥著一把年紀的大夫拼命往弄堂走。
燈籠照進弄堂,空空如也,別說是人,地上連一滴血都沒了,只剩下被踩踏過的飯菜,全是泥灰的腳印踩在她留給孃親的飯菜上。
“看看,這裡哪來的人?大冷天的讓老夫跑出來,就知道你這小丫頭片子又在騙老夫。”
“以前還念在你小小年紀就知道盡孝的份上我也就算了,這一次你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以後別想我再賒藥錢給你們家了。”
燈籠被提走,鬱老闆的埋怨越來越遠。
而空空如也的弄堂也沒有變出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跟她說九兒妹妹救我……
你活該(1)
不知怎地,她想起倚在床頭那個白髮過多的孃親,臉如黃蠟,只有那溫柔的聲音還能聽出孃親未過三十。
“你說這上面三個字叫賣身契?你把自己賣了?賣哪了?”
那一天娘用竹條子把她抽得趴在床上十多天沒能下床,豔娘以此為由月錢一分都沒給她。
可後來孃親說:“九兒,別去理那些姨婆說什麼,青樓怎麼了,青樓出來的也是人。”
孃親還說:“娘沒事,娘能撐著,撐到咱們九兒掙大錢的那天。”
……
看著空空蕩蕩的巷子,地上狼籍的飯菜,九兒驚愕地瞪大眼睛,單薄的衣服穿在身上跟冰一樣冷。
飯菜不能吃了,九兒只能回女兒樓。第二天醒來才發現喉嚨嘶啞了,渾身不對勁,難受得要死,肯定是昨晚沒穿厚棉襖受風著涼的緣故。
“季九兒!把這桶餿水拿去倒了!一會那車該走了,趕緊地,別墨跡。”有龜公在屋外大喊。
九兒麻利地穿好衣服,想到昨晚上沒掉的棉襖不免氣惱,提著餿水桶吃力地穿過女兒樓的大堂堂而皇之地走出大門,白天僅有一些三三兩兩的客人和閒散的姑娘紛紛捂鼻衝她拼命揮手,臭死了、好髒云云之類的話不絕於耳。
這群人,嫌餵豬的餿水臭,卻沒本事不吃豬肉。
把桶拎上裝豬水的車上後,九兒剛要走,一個閃閃亮的東西突然鑽入眼底,死命地揉揉眼睛後,她終於確定那是一錠碎銀子,大概有小指頭那麼大,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道中間,活似就等她去撿。
你活該(2)
嚥了咽口水,九兒躬成蝦狀朝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