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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他彷徨無措,恍惚迷茫,雖然不相信龍傲池能一直這樣好心對他,不過還是恪守著奴僕言行規矩,畢恭畢敬地應答道:“下奴謝主人開恩。”

37將軍回京(上)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歸瀾經常會夢到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第一次被人扶著騎上馬而非被上馬的人踩踏充作腳凳,他筋疲力盡卻可以肆無忌憚靠在龍傲池的後背上喘息。龍傲池沒有嫌棄他衣不蔽體渾身泥水血水汙濁骯髒,龍傲池就那樣任他靠著,甚至放緩了馬韁,讓馬兒走得平穩一些,一旦察覺顛簸讓他身體不適,就會停下容他緩上片刻。

兩人靠得越近靠得越久,他越是難以自控。他能感覺被雨水溼透的衣衫之下龍傲池並不厚實的肩膀和略顯單薄細瘦的骨架,那身體不是冷冰冰的反而是溫暖的柔軟的;他可以聞到龍傲池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體香,那味道是瓢潑雨水無法衝去,似是帶著某種魔力,能強烈誘惑著他的身心。

曾經的那個吻和那場荒誕離奇的夢境再度浮上心頭,他突然產生了要緊緊抱住身前那人的衝動,他甚至還想要再吻一次那溫潤的雙唇,看看會否還是同樣愉悅的快感,能讓難熬的傷痛暫時全部消失。

他懷疑是身體太痛才有的這等荒謬念頭,他怎麼可以將龍傲池的吻當作療傷的靈藥?他覺得自己可能真是瘋了。

那一晚,他終究是因痛極而昏迷,靠著龍傲池的脊背沉沉睡去,沒有餘力做出什麼失常的事情。

讓他困惑不解的是,他醒來之後,依然躺在馬車內,蓋著棉被。他全身上下的傷口都已經被穩妥處理敷藥包紮,不僅如此,他還沒有受到任何責罰,繼續有吃有喝,晚上還能下車放風。

聽阿茹說,龍傲池將張偏將和宋頭領以及當時為赤兔胭脂獸洗刷的那幾個兵卒每人責打了二十軍棍,此事就此作罷。聽阿茹說,以後他下車散步的時候,不必再擔心有人支使他做事,因為大家都知道了他是龍傲池十分看重的人,與普通軍奴不同,受到特別優待。

當歸瀾惴惴不安問阿茹,他是否需要再戴腳鐐,是否等養好了傷才受責罰,阿茹卻笑著告訴他,龍傲池說他幫忙追回赤兔胭脂獸已經是大功一件,功過相抵不必再罰。

現在,歸瀾安靜地躺在馬車內,心裡掐算著時日,他已經從明月身邊離開二十三天了。前面四五日雖然痛苦,還算比較正常,他不是不能夠適應,可最近這十幾天一切都變得太過離奇,美好的恍若夢幻。

還能有哪一個奴隸,可以如他這般,整日躺在豪華的馬車內,吃飽了睡睡醒了吃,氣悶厭煩了下車散散步,什麼事都不用做?

還能有哪一個奴隸,可以如他這般,讓主人的貼身婢女每天小心侍候,噓寒問暖,更衣換藥?

只因為他是大將軍的新寵,他就能這樣享受生活麼?

十幾日不曾捱打受罰,被精心照料,歸瀾感覺自己的傷以從未有過的速度癒合。他以前皮開肉綻傷筋斷骨,從沒有機會能這樣喘息休養。如今他終於知道,不必做事天天能吃飽想睡就睡不再受傷,原來傷口會這麼快就長好,原來身上也可以不那麼痛。

然而越是閒散舒適,他越是惶恐不安。他明白自己一旦嘗過了此等美好的滋味,怕是以後再回到飢寒交迫傷痛纏綿的日子,一個奴隸該有的那種折磨痛苦的生活時,會更加難熬。

“歸瀾,想什麼呢,怔怔發愣?”阿茹託著一疊衣物進入馬車,笑吟吟地詢問。

為了敷藥方便,歸瀾在車內是直接躺在被褥裡不穿衣物的。只有下馬車才會裹一件軍奴的外衫遮羞。透過這幾日頻繁接觸,歸瀾雖然懷疑龍傲池的陰晴不定和對他好的真實動機,但已經確信阿茹是個善良溫柔的好女人。

歸瀾如實答道:“阿茹姐,我在想大將軍這幾天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以前誤會大將軍了,她其實一直很欣賞你。”阿茹無奈的解釋,不過也明白自己費盡口舌多半無用,有些道理必須歸瀾自己體會醒悟,她於是將衣服放在他身旁,轉開話題道,“今日傍晚就到京城了,這些衣物你下車前換穿整齊,免得穿的太寒酸丟了大將軍的顏面。大將軍以往很少回府里居住,這次戰事暫時平息,她估計能在家裡住久一些。對了,我們昭國的京城可繁華了,以後有空我帶你出來逛逛。”

歸瀾對於發給他怎樣的衣物並不關心,他連看都沒有看,只是疑惑道:“瀾國規定像我這樣的賤奴沒有允許是不可以私自離開主人府邸的,否則視為逃奴被抓住要處斬斷四肢的極刑。我一直在瀾王宮中,從沒出過皇城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