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去梨香閣那裡休息吃點心,王氏則留下來和淮安侯夫人說些家常話。
“以後我這個小女兒還要麻煩夫人您費心教導了。”王氏看著顧若寒牽著顧若蕾的手,兩人興高采烈地隨著婆子離開之後,才欠身笑道。
“妳放心吧!寒兒本身就是個不錯的孩子,我看蕾兒對她姐姐一向敬愛,有寒兒這個好姐姐做為榜樣,相信她不會差到哪裡去的。”淮安侯夫人和善地回道。
“話雖如此,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因緣,我只求她們姐妹真的能一輩子這麼相親相愛,不要像…唉!夫人可別看她們在您面前表現乖巧就放心了,她們平日在家裡的時候可是調皮得很,雖說妾身和夫君都捨不得責罵她們,兩位兄長也疼寵她們,不過如今已然拜過師傅,就由不得她們再似昔日那般隨心所欲了。”王氏若有所感地嘆道。
“這一轉眼間,寒兒也十二歲了吧?可有想替她找什麼樣的婆家?”淮安侯夫人心思微動,不著痕跡地問起王氏的打算。
“我和夫君曾想過一點,我們這一房雖是現今長興侯府的近親,但真要說起來其實也沒沾過長房多少風光,夫君現在的仕途是我父親的幫襯加上他自己的努力才打拚出來的,就是當初分家…也沒有分到多少好處,偏偏遇到要為兒女說親的時候,我們又不能不打出那塊招牌,唉…表面上看著是好,實際上是有苦無人知。”王氏有些無奈地說道。
“可是我聽說姚太夫人從不插手你們那房的事務,想來是不在意這幾個孫兒輩的婚事吧?”淮安侯夫人又問道。
“但也未必樂見幾個孩子的婚事太好,宸哥兒和韓國公嫡女當初定婚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有阻擋過,只是那時有左相保媒,韓國公又是大伯的頂頭上司,大伯招惹不起,才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一樁好事落到我們頭上,往後會不會因此懷恨,在暗中使絆子還是未知數呢。”王氏淡淡地解釋道。
“是嗎?”淮安侯夫人沉吟片刻,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王氏也沒有把淮安侯夫人對女兒婚事的關切放在心上,畢竟淮安侯夫人沒有子女,與之往來的親眷雖然不多,但那些貴婦大多出自高門嫡系,未必看得上她的女兒,兒子娶媳婦的條件更不可能套在女兒身上。
淮安侯夫人這裡自然也有她的考慮,馮顧兩家雖然解除了姻親關係,但明面上卻未曾交惡,她與臨川郡主見過幾次面,也不曾聽好友埋怨顧家的不是或者數落前兒媳的過錯,身為婆婆的人面對這種事還能做到如此大度的,在京城裡可是不多見了,況且那孩子對寒兒的心思不淺…這事未必不能成全,只是長興侯那裡還得防著他們阻擋此事才好。
然而淮安侯夫人的想法固然很美好,可惜也僅僅看到一半的真相,她只是明白這些年來馮文卿對顧若寒付出多少心思,卻沒想到她的寶貝徒弟比她想的冷靜許多,之前沒有被馮文卿的寵愛衝昏了頭,此刻也還沒有因為這塊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而砸得不知方向,即便有那麼一點動心了,可是對她而言,不到拜堂成親的那一刻,一切都是空談,就是現代人還能梅開數度呢,更何況可以堂而皇之地擁有三妻四妾的古代男子。
顧若寒自認還算入境隨俗,不會完全不接受丈夫納妾,不過若是能夠避免的話,她當然更願意選擇不要與別人分享一個丈夫,也許很多人認為塞女人是婆婆挑戰媳婦威信的手段,可是她卻覺得如果男人自己不是誠心貪戀美色,沒有心存左擁右抱的念頭,必然就有很多理由去說服婆婆接受這件事,可是為什麼自古以來,不管男人是否納妾,都要把所有黑水往媳婦身上潑才行呢?
馮文卿幾年來除了顧大小姐一個妻子之外,身邊確實就沒有其他女人,這一點若從表面上看來,的確最符合顧若薇顧若寒這兩個靈魂來自現代一夫一妻制教育下的擇夫標準,不過顧若寒卻記得前世時曾聽過一句話,叫‘寧願相信世界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張嘴’,馮文卿唯一對她說過的一句可以拿出來曬曬的話,也就只有與顧大小姐和離之後的那次對話時,說過要她相信他的話。
可是該相信什麼?顧若寒想到現在還是想不出結論,畢竟兩個人的年紀差太多,身份也差太多,汝國公和臨川郡主能不能接受同樣從顧家出身的媳婦,會不會擔心顧大小姐的歷史重演?願不願再等上幾年的時間才能抱孫子?這都是不小的問題。
顧若寒不敢說自己在逃避,不過自從那次與馮文卿談過話之後,她未曾再去過書坊,一轉眼之間,跨過新的一年又來到了陽春三月。
受不了幾個月都見不到心上人的某位仁兄終於出現在淮安侯府裡,還光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