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道:“我劉裕豈是言而無信的人。”
說出這句話後,方感慚愧,至少他對王淡真便是言而無信。
任青媞擠入他懷裡,手足再次纏上來,吐氣如蘭的道:“原來我們的劉爺也有憐香惜玉之心。”
劉裕皺眉道:“你還有心情嗎?”
任青媞嬌笑道:“為何沒有心情呢?且是心情大佳。我是故意試探你的,扮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看你會以甚麼態度對付人家。坦白告訴你,我雖然解散了逍遙教,仍保留最有用的部分。帝君經多年部署,豈是可輕易被毀掉的,我對你依然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你不敢做的事,我可以代你出手。”
劉裕有點給地玩弄於股掌之上的無奈感覺,不悅道:“你如再對我用心機,我便和你來個一拍兩散,各走各路。”
任青媞輕吻他嘴唇,嬌媚的道:“劉爺息怒,奴家錯哩!任憑大爺處罰。”
劉裕正軟玉溫香抱滿懷,聞言心中一蕩,分外感到懷內胴體火辣辣的誘惑,充滿青春和建康卻是原始野性的驚人吸引力。
盡最後的努力道:“我對你的處罰是命你立即離開,為我好好辦事去。”
任青媞故意扭動嬌軀,嬌嗔道:“這可不行,其它任何處罰都可以,但必須在床上執行。劉爺啊!媞兒真的很想啊!你不要人家嗎?”
劉裕的慾火“蓬”的一聲烈燒起來,心忖擋得住她第一次的色誘,也擋不住她另一次的色誘,終有一次失守,既然如此,何須苦苦剋制。
就在此理智讓位於慾火的一刻,急驟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任青媞一把推開他,低呼道:“截住來人!”
劉裕滾出帳外,從地上彈起來。
來者推門而入。
劉裕搶出房門,截著氣急敗壞、臉青唇白的魏泳之,駭然道:“什麼事?”
魏泳之淚水奪眶而出,悲呼道:“玄帥歸天哩!孫爺在主堂等我們。”
他的話像晴天霹靂,不但轟走劉裕體內升起的慾火,還轟得他腦袋空白一片,失去思索這個一直在等待的噩耗的能力。
“小姐!小姐!”
紀千千逐漸清醒,本遠離她的意識一點點地回到她思感的空間內。
曾有一段時間,她想放棄一切,可是或者因為小詩,又或仍捨不得燕飛,她又留下來。只要她失去鬥志,她便可以離開這苦難重重的人間世。
她不知自己病倒了多久,日子似在徘徊於甦醒和沉睡、生存與死亡之間。
她想坐起來,立感渾體痠痛,四肢乏力,眼前模糊,呼吸不暢,有種沉進水底遇溺般的感覺。
“小姐!”
小詩的呼叫聲比先前接近了點,同時她感到小詩正扶著她。
紀千千似乎只剩下呼吸的氣力,下一刻又好了些兒,艱難地張開美眸。
小詩的臉龐出現眼前,逐漸清晰。
“小詩!”
小詩撲入她懷裡,悲泣道:“小姐!你不能棄小詩而去啊!”
紀千千發覺自己臥在床上,住處是間佈置古雅的房間,窗外黑沉沉的,傳來古怪的聲音。
她輕抱小詩,訝然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外面甚麼東西在叫呢?”
小詩梨花帶雨地從她懷內坐起來,悽然道:“這裡是榮陽城的太守府,給大王徵用作行宮。外面叫的是秋蟬,快天亮哩!”
紀千千駭然道:“現在是秋天嗎?”
小詩道:“小姐在到洛陽前病倒了,已有兩個多月,十二天前是立秋。小姐啊!不要再想燕爺好嗎?再這樣下去,你會……你會……”
紀千千感覺到恢復了點體力,雖然仍是虛弱,已好過得多。柔聲道:“我自有分寸,看!我不是好起來了嗎?噢!你瘦了!”
小詩垂淚道:“只要小姐沒有事,其它小詩都受得了。”
紀千千挨在床頭處,閉目低唸了幾遍榮陽城,再睜開美眸道:“是否已攻下洛陽呢?”
小詩點頭道:“早攻下洛陽多時,現在關東地區,只餘下鄴城仍在苻堅之子苻丕主事下堅守頑抗,大王已把此城包圍日夜強攻,看來快守不住了。”
紀千千奇道:“聽你的口氣語調,像是站在燕人一邊的模樣。”
小詩抹淚赧然道:“小詩是自然而然依他們的語調說話吧!小詩懂甚麼呢?只要小姐康復起來,其它一切小詩都沒有興趣去管。”
紀千千心神轉到燕飛身上,正要用心去想,驀地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