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心中填滿小別後重逢的喜悅,在這一刻,正於廣陵城進行激烈的兵權爭奪戰,彷彿再與他扯不上關係。
事實上當然不是如此,而他比何無忌更清楚劉裕腦袋中轉動的念頭。因為王淡真的恥辱,劉裕對劉牢之的仇恨是傾盡五湖四海之水也洗刷不掉。他今次是懷恨而來,為的是要向劉牢之討債。他堅持要見劉牢之,是要面對面的打擊他,看著劉牢之眾叛親離、身敗名裂,至乎走投無路,如此方能洩他心頭之恨。
燕飛不會阻止劉裕。正因劉裕等侯這一天的出現,劉裕方能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仍能保持強大的鬥志,為自己屢創機會,完成幾近不可能完成的事。
假設同一樣的情況出現在紀千千身上,他也會像劉裕般進行報復。他了解劉裕,明白他所受的折磨和痛苦,最難抵是那如毒蛇噬心般的悔疚。
如果劉裕當日不理謝玄反對的與王淡真私奔往邊荒集,王淡真便不會有如此悲慘的命運。這正為劉裕最大的遺憾。
劉裕雖向何無忌保證不會直接傷害劉牢之,可是對付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動刀動槍,以劉裕的才智,他有其它種種手段,能令劉牢之生不如死。此正為劉裕堅持要在今晚見劉牢之的原因。
安玉晴的聲音在他耳鼓內響起道:“孫恩究竟是生是死呢?”
燕飛回過神來,一陣大風吹來,安玉晴螓首的十多根髮絲拂到他瞼上去,癢癢的。
安玉晴俏臉微紅,不好意思的探指把放肆的一縷秀髮攏回頭上去,自然而然舉起另一手忙著整理秀髮,又偷偷的望他一眼,神態動人至極點。
燕飛心忖安玉晴的美麗和風情,實不遜色於紀千千。微笑道:“在答玉晴這個問題前,讓我告訴玉晴我從與孫恩這次決鬥領悟回來的-點心得。”
安玉晴放下完成任務的一雙纖手,現出似喜似嗔的神色,橫他一眼道:“原來燕飛也懂賣關子的。我在聽著呢!”
燕飛欣然道:“很快你會發覺我不是賣關子,而似是筒簡單單的-個問題,自有其來龍去脈,如不依次序先後說出來,會令玉晴難以掌握。”
安玉晴興致盎然的道:“說吧說吧!玉晴在洗耳恭聽。”
一種忘憂無慮的感覺佔據了燕飛的心神。今回重遇安玉晴,感覺又有不同,未來再不是茫不可測,而像是一切全掌握於手上,可以共同開創未來,那類似一種“結盟”的感覺,其中自有微妙的男女之情存在著。
燕飛道:“首先是‘破碎虛空’是可以在合力下施展的,這大增我們破空而去大計的靈活度,例如由你安大小姐施展‘至陰無極’,由紀大小姐施展‘至陽無極’,便力足以開啟仙門,拉拔我這在旁搖旗吶喊的小卒過關。”
安玉晴“噗哧”笑起來,瞟他一眼掩嘴嬌笑道:“你真說得輕鬆容易,事實上人家只是初窺‘至陰無極’的門徑,離練成尚有一段很遙遠的路。”
燕飛聳肩道:“有甚麼關係呢?我們有的是時間。”
安玉晴微一錯愕,接著像想到甚麼似的,帶點嬌羞地避開燕飛的目光,垂下螓首。
燕飛心中坦然,在破空而去大前題下,其它-切都變得次要。更何況這人間世真真假假,令人迷惘,是否執假為真?又或執真為假?怕誰都弄不清楚。既然如此,當然也不用太“執著”了。
燕飛輕鬆的道:“其次是我永遠練不成‘至陰無極’又或‘至陽無極’,因為我再無法令陰陽二神分開,這是練成此二法的基本要求。”
安玉晴顯然給他說得胡塗了,忘記了嬌羞,迎上他的目光不解道:“我不明白!”
燕飛道:“因為我又死了一次。”
安玉晴失聲道:“甚麼?”
燕飛遂把“命喪”於万俟明瑤掌下的情況道出,苦笑道:“這次經驗死亡,令我的陰陽二神合而為一,再難分彼此,也因而無緣練得兩法。”
安玉晴仍因燕飛二度死而復生的經歷震撼低迴,欲語無言。但她那雙會說話的神秘美眸,卻把心中對燕飛的關切表露無遺。燕飛甚至感到自己成了這美女活著的唯一意義、生命的泉源,那是種充滿了無與倫比、深層超越的愛的感覺。
兩人雖然沒有肉體的接觸,但心靈和感觸如水乳般交融著,遠勝甚麼海誓山盟,地老天荒。
他們或許仍不算愛侶,但已超越了普通愛侶的關係。
安玉晴輕呼一口氣,道:“這究竟是吉是兇呢?”
燕飛笑道:“我既然可為孫恩開啟仙門,還有甚麼值得擔心的?事實證明,只是我一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