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風奇道:“小裕真的不把流言放在心上嗎?”
劉裕雙目精芒大盛,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事,為的並不是別人對我劉裕的看法,更不是為挽救人心盡失的司馬氏皇朝,更不是為了保持建康高門的特權和其醉生夢死的生活方式,而是繼承玄帥的志向,為南方的民眾謀取和平和幸福。他們怎麼說是他們的事,只有我們才清楚在幹甚麼。桓玄縱能得意一時,但當我平定南方,率師北返之日,桓玄的死期亦不遠了。”
說這番話時,劉裕心中高燃著復仇的火焰,別人怎樣看他又有甚麼關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再沒有人能阻擋他,包括桓玄在內。
第三章 北府英雄
尹清雅從艙房奔出來,從眾人讓出來的空間直抵船首,往仍在半里外的七艘赤龍舟望去,平靜的道:“果然出事了,是小魏的飛魚部。”
高彥喘噓噓的趕到她身旁,問道:“小魏是誰?甚麼是飛魚部?”
燕飛和卓狂生交換個眼色,都知道對方心中湧起異樣的感覺。尹清雅似在一夜之間成長,神態冷靜得異乎尋常,與她一向予人人世未深嬌嬌女的印象大相徑庭,感覺上真的非常古怪。
尹清雅道:“小魏就是魏品良,是郝大哥最得力的手下,也是飛魚部的頭子,手上七艘赤龍舟,效能比得上郝大哥的隱龍戰船,在我們兩湖幫裡威名卓著,專責夜襲、突擊和深入敵境的危險任務。噢!他們看見我哩!”
兩方不住接近。
“小姐!”
尹清雅回應道:“品良!”
立在領頭赤龍舟船首的一眾兩湖幫眾中,躍起一個約二十六、七歲,背掛長刀的青衣大漢,往他們的雙頭船投過去,只看其身法,便知是第一流的高手。
燕飛等這才放下心來,際此敵友難分的時刻,誰都不敢疏忽大意,現在對方的頭子肯孤身過來,立即釋去了他們的疑慮。
眾人往後退開,讓魏品良落下,然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噗”一聲,跪倒尹清雅身前,痛哭道:“小姐!幫主和郝大哥遇害哩!”
眾人聽得心頭遽震,說不出話來,最想不到的是郝長亨亦遭橫禍。
尹清雅嬌軀一顫,淚水奪眶而出,道:“郝大哥……郝大哥也……”
程蒼古道:“魏兄請先指示下屬掉轉船頭。”
魏品良一臉悲憤的站起來,打出手勢,向船隊發出指令,雙目射出堅決的神色。
高彥愛憐的以衣袖為尹清雅揩試淚潰。
尹清雅回覆過來,沉聲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魏品良舉手抹去掛在臉上的淚水,環顧眾人,目光首先落在燕飛身上,一震道:“燕飛?”
燕飛點頭應是,然後為他引見諸人。
此時九艘戰船,組成船隊,繼續朝大江駛去。
魏品良以帶點激動的語調道:“我們奉郝大哥之命,護送小姐北上直抵淮水,這才掉頭回大江去。依郝大哥的指示,隱藏在江陵上游大江一道支流裡,到大前天我忽然接到郝大哥的黃印密函。黃印密函是郝大哥的最高指令,內藏只有我懂得憑之以識別真偽的印記,使我知道事態緊急,連忙離開河道,改駐於大江。”
尹清雅完全平靜下來,冷然問道:“黃函有甚麼指示?”
魏品良道:“郝大哥在函內說他奉幫主之令,必須立即趕返兩湖,著我提高警覺,除幫主的紅函外,其它的指令均不用理會。又說形勢危急,我們隨時會和桓玄翻臉動手,囑咐我必須靈活應變,必要時可逃返兩湖去。”
卓狂生道:“還有其它指示嗎?”
魏品良慘笑道:“就是這麼多。”
接著道:“那晚我們全面戒備,枕戈待旦,到天明時,果然幫主使人送來紅函,令我到邊荒集接小姐回來,其它六艘船則到下游歸隊。”
姚猛恨得牙癢癢的道:“桓玄的確是最卑鄙的奸賊,竟連清雅都不肯放過。”
魏品良嘆道:“若沒有郝大哥的密函警告在先,我肯定會中計,但接到如此一封大違幫主一向果斷作風的密函,我便心知不妙,立即把送函者拿下,然後嚴刑逼供,方曉得實情。噢!”
說到這裡,又再忍不住淚下,使人感到他是個血性漢子。
程蒼古是老江湖,皺眉問道:“品良你該沒想過以幫主的老謀深算也會出事,且來人肯定是有資格作信使的人,又持有令你沒法懷疑的紅函,為何你竟敢冒違令之險,出手把來人拿下,且以嚴刑逼供呢?”
卓狂生等無不同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