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可以去要求別人不貪求、不爭奪。”
“因此每天都會有不同的悲劇,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上演。”歡兒又嘆口氣,沉甸甸的心情沒有因為和他抬槓而變好。
“你害怕悲劇?”
“當然,誰都喜歡皆大歡喜的好結局,我不明白為什麼莎士比亞要創造出那麼多悲劇,他的童年很不愉快嗎?”她仰著頭等他解答,相處的日子裡她發現雷爾的頭腦,簡直可媲美狄德羅編的百科全書,只要抬起頭來,他就會解答她所有問題。
“莎士比亞小時候很頑皮,曾經到鹿園偷鹿,被主人逮到送進監獄。長大後,他到倫敦找到劇院看馬車的工作,偶爾也上臺噹噹臨時演員,後來他寫了幾齣膾炙人口的劇本而成名。他十三歲就輟學了,受的教育不多卻能成為‘文字魔術師’,這種成就相當不容易,要投注多少心血才能辦到!”
“我並不否認他的偉大,可是我就是不喜歡他嗜好悲劇的習性。像羅密歐與茱莉葉,從頭看到尾,看他們為情、為愛在兩個家族中吃盡苦頭,以為總該苦盡甘來兩人長相廝守,沒想到翻到最後一頁,居然是這樣的結局,把讀者的心都壓碎拉進谷底了。”
“你不能不承認悲劇比較容易駐留人心,引發讀者深思,也許就是因這一點,莎士比亞的作品才能千古流傳。”
“你幾歲開始看莎士比亞的作品?”
“十一、二歲吧!”
“難怪你的心胸開拓不起來。”
“你指控我心胸狹窄?”
“你說呢?”她歪頭斜著眼看他,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對了,你說她會在近日下手,可是都過去六天了還是沒動靜,會不會你猜錯了,兇手是另有其人?”
“有可能,但機率不大。”雷爾也希望事情別如他所料,可是他實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那——晚上你要不要換回自己的房間去睡?”為逮獲那個厲鬼,他長長的身量擠在她窄窄的床上著實委屈。
“再觀察幾天看看。你睡我的床不習慣?”
“沒有啦!”只不過躺在上面,聞著他專屬味道卻碰不著人,翻來覆去睡不著而已。“等事情處理完,我帶你到村裡認識我的朋友好嗎?”
“你有很多朋友?”他沒有!朋友與他只有利益上的交集。
“嗯!除掉學校裡的那群小搗蛋,我還有一大堆男的、女的朋友。”
“你和朋友在一起都做些什麼?”
“喝喝茶、聊聊天,做做女紅、摘摘花,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你們聊天時都談些什麼?”對另一種完全沒接觸過的生活方式,他很好奇。
“很多啊,像村裡發生的事、誰家養的母羊生了小羊,誰家的女孩要出嫁等等,沒有限定話題,這種聊天沒有目的,完全是隨性之所至。”
“我很羨慕。”
“你沒有知心的好朋友?”她頓一頓,從他眼裡找到答案。“這種貴族生活一點都不吸引人,不過別羨慕我,以後他們都會變成你的好朋友。”她願意把自己的所有與他分享。
吻吻她的頭髮,雷爾發現自己慢慢地容許她滲入他的生活,也不再阻止自己的好奇心去探索她的生活方式、思考模式和她的一切一切,在他的心中她變得太重要、太不可或缺,他清楚這不是個好現象,總有一天她會離開,因固執如她絕不會同意自己當一個情婦。
而他是再也不會重蹈父親的覆轍,讓一個有平民血統的孩子繼承伯爵之位,他受的恥辱已經夠多,他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再受同樣的苦。在這上面他們是永遠取不到平衡點。
“問你一個問題。”在他沉思中,歡兒的腦筋也轉個不停,忽然她有一個有趣的想法成形,迫不及待地想向他求證。
“你問。”他縱容地把她抱上腿間,讓她的頭貼著自己雀躍的心臟。
“在我們平民百姓的家庭裡,夫妻都是同住一間房,你們的夫妻為什麼要各有各的房間?是不是為了偷情方便?”
“如果我需要妻子以外的女人,我會大大方方為她準備一間特屬的房間,不需要‘偷情’。”
“如果你娶了一個妒婦為妻,那個有專屬房間的女人豈不太可憐了。”
“那我就把專屬房間賜給妻子,讓那個女人住進伯爵夫人的寢房如何?”他意有所指地說。
“討厭!不跟你說話了。”
“好!我們不說話。”他莞爾一笑,俯下身封住她的嘴唇,結結實實送她一個熱吻,這些日子的心煩意亂,終止於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