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看著這一幕,在心裡嘆了口氣。他把耿仁祥多送過來的五萬塊錢轉送給周子珺。是覺得她剛剛死裡逃生,手裡拿著點錢能壯壯膽。他沒有想到周子珺竟然會把錢又留給了家裡。這五萬塊錢,加上三個響頭,就是她對這個家最後的義務了,這樣了結,也是一件好事。
李愚按開豐田車的車門,招呼周子珺上車。周子珺坐進了後座。關上門,便嗚嗚地哭了起來。李愚和王鴻偉分別坐進正副駕駛座,李愚向周圍的村民們拱拱手,道:“各位,我把子珺帶走了。以後她也不會再回來了。你們如果有去渝海城的時候,歡迎你們去看看子珺。”
“好的好的,子珺是個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待她!”
眾人像叮囑毛腳女婿一般地對李愚說道。李愚微微一笑,也不解釋什麼,啟動引擎,駕著車離開了周家村。
“出來了,出來了!”
早已埋伏在村外的石小馬等人看到豐田車開出來,一個個大聲地喊叫起來。他們去而復返,帶來了長刀、斧頭等傢伙,準備攔住李愚的車,報一箭之仇。為了防止李愚逃走,他們還僱來了兩輛拖拉機,把唯一的道路給封上了。此時,二十多號手持各種兇器的混混,就排在路上,對李愚怒目而視。
“當先那個穿西裝的,就是石小馬,李愚,他們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坐在後排的周子珺吃驚地說道。
“不怕,這幫人在我眼裡也就是土雞瓦狗而已。”李愚說道。
他停下車,吩咐王鴻偉和周子珺呆在車裡別動,自己拉開門下了車,隨手抄起了一把長柄扳手。對方手裡有兇器,他也不能赤手空拳上前應對。
“李哥,李哥,這點事,用不著您上手。”
從後面跑來了耿仁祥,他是開著車來給李愚送錢的,錢送到了,他卻沒有提前離開,而是等著李愚走的時候,才開車跟在後面,也有護送李愚一程的意思。見著前面有人攔車,他也趕緊把車停下,跑了過來。
“這個人是柴集鎮的老大,名叫石小馬,你認識嗎?”李愚指著石小馬,向耿仁祥問道。
“當然認識!”耿仁祥說道,“李哥,你等著,我讓他跪著過來向您賠罪。”
說罷,耿仁祥兩手插兜,晃晃蕩蕩地向石小馬走去。李愚等人呆在後面,看著耿仁祥一步步走近石小馬的身邊,石小馬的臉上不斷地變幻著表情,怒意越來越少,笑容越來越多,手裡的兇器也垂了下去。
“呃……原來是耿哥啊,您怎麼來了。”
石小馬恭恭敬敬地迎上去,對耿仁祥問候道。耿仁祥是縣城裡的混混,石小馬是鎮上的混混,二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耿仁祥雖然不是潘城縣混混裡的老大,但也是老大面前的紅人,石小馬在他面前哪敢造次。
“是小馬啊,什麼意思,用這個來歡迎你耿哥啊?”耿仁祥走到石小馬跟前,手一伸,從石小馬的西服上衣兜裡掏出了一盒香菸,抽出一支叼進了嘴裡。
石小馬連忙摸出打火機,給耿仁祥點上了煙,然後陪著笑臉低聲問道:“耿哥,那個外地來的小年輕,您認識?”
“我哪有這福份認識他。”耿仁祥吐了個菸圈,拖著長腔說道。他這番做作,與其說是在石小馬面前擺譜,不如說是做給李愚看的。他想讓李愚知道他在石小馬這類人面前有絕對的權威,是一個有資格給李愚當小弟的人。
“那……”石小馬有些沒聽懂耿仁祥的話,甚至還在心裡琢磨著,這是正話呢,還是反話呢,會不會是暗示我們要對那傢伙動手呢?
耿仁祥看了看石小馬,冷冷地說道:“怎麼,想啥呢?我告訴你,是渝海的榮爺親自打電話叫我來保護他的,榮爺說那是他的兄弟,你明白了嗎?”
“榮爺……”石小馬只覺得下身的括約肌有些失控的徵兆,他雖然只是在潘城的一個鎮裡混,可是渝海道上榮雲健的大名,他也是聽說過的。越是離得遠的地方,有些傳言就越離譜,在石小馬聽到的傳聞中,榮雲健是給中央領導當過貼身保鏢的,單手能舉起一輛汽車……好吧,是載重汽車!還練過硬氣功,能扛得住40火箭筒的攢射。
這樣一個神一般的男子,管眼前那個小年輕叫兄弟,這意味著什麼?而他石小馬居然在覬覦這年輕的馬子,這是不是老壽星喝敵敵畏,嫌自己命長了?
“耿哥,我是真不知道他有這麼大的來頭啊!”石小馬徹底慌了,他拼命地向耿仁祥鞠著躬,求耿仁祥替他說好話。
耿仁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用嘴向李愚的方向努了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