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李愚一時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失血過多,腦子裡出現幻覺了,在這樣一個地方,怎麼可能會有歸鴻門活動的痕跡呢?
李愚在藥師洞沉睡了400年,來到今世,世上早已沒有了歸鴻門。他曾在渝海探尋過當年歸鴻門的幾個接頭地點,但所有這些地方的房子都已經不存在了,代之而起的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根本沒有一點當初的樣子。
與葛建宇、許迎迎他們聊天的時候,李愚曾裝作無意地問起過有關江湖門派的問題。葛建宇告訴他,由於過去100多年來中國社會經歷的巨大變遷,許多江湖門派都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了。即使有些倖存下來的門派,還有徒子徒孫,那也是徒有其表,不復有當年的輝煌了。
漸漸地,李愚也就死了心,不再試圖去找自己的歸鴻門了。在他想來,這個當年赫赫有名的殺手門派,現在恐怕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可就在他打算徹底忘記歸鴻門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卻鬼使神差地在這異域他鄉看到了歸鴻門的暗記。這雙翼舒展、眼眸回望的鴻雁圖案,絕不是一個畫工在無意之中能夠描繪得出來的。
如果換成別的時候,李愚或許會多留個心眼,先觀察一下,再慢慢地試探店家是否與歸鴻門有關。可此時的李愚已經身處絕境,這個北雁南歸的圖案,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沒有多想什麼,直接撲上前,便使勁地拍響了門板。
“呯呯呯!呯呯呯!”
頗有些年頭的門板在李愚的拍打之下發出沉悶的聲響,驚動了住在後院的店主。店主從床上爬起身,側耳聽了聽,確認是有人在打自己的門,也是嚇了一跳。他不敢開燈,而是趿拉著拖鞋,躡手躡腳地來到前屋。
這時候,拍門的聲音卻已經停止了,門外一片寂靜,讓店主都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是出現了幻聽。他把耳朵伏在門上,又聽了聽,然後把眼睛貼著門縫向外看去,驀然發現自家的門外撲倒著一個人,後背一片黑乎乎的,似乎是血跡一般。
店主是個當地人,和左鄰右舍的關係都很熟,所以有幾分倚仗,倒也不怕惹上什麼麻煩。他輕輕地拉開門栓,走出門去,來到李愚的身邊。他俯身摸了摸李愚的鼻子,確認李愚還活著。接著,他又按亮了自己帶出來的手電筒,照在李愚的背上,這一看可吃驚不小。
李愚的後背上,滿滿地全是血跡,店主甚至不敢相信,一個人能夠流出如此多的血。他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看到了李愚衣服上的彈孔,不禁遲疑了起來。
南島的治安倒也不算很差,但各種團伙的械鬥還是時有發生,偶爾也會有悍匪與警方發生衝突,展開一場小規模的槍戰。李愚這個樣子,明顯是中了槍逃出來的,不管開槍打中他的是團伙還是警察,至少也能說明李愚並不是什麼正道人士。像這樣的人,店主是不敢沾上的。
想到此,店主站起身,便準備回店裡去拿手機報警。他將轉身還未轉過去之時,忽然看到李愚的一隻手伸得老長,一隻手指按在地上,似乎是在昏迷之前寫了點什麼。店主用電筒照了一下地面,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只見在地面上,赫然有一個用血畫出來的符號。
“壽龍,出什麼事情了?”
老闆娘從店裡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還在扣著衣服上的扣子。她是和店主一起被李愚的拍門聲驚醒的,見店主出去好一會還沒回來,放心不下,這才起身披了衣服過來,正見店主看著地上的一攤血跡在發呆。
“秀蘭,你來得正好,幫我搭把手,把這個人抬到店裡去。”店主朱壽龍低聲地向妻子鞠秀蘭說道。
“怎麼回事?”鞠秀蘭察覺出了異樣,她同樣壓低聲音對丈夫問道,“怎麼,這個人是你打傷的?”
“不是,現在不好說,咱們先把人搭進去。”朱壽龍說著,上前抱住了李愚的上半身。鞠秀蘭知道其中必有隱情,而此時顯然不是盤根問底的時候,她也走上前,抱住了李愚的又腿,與朱壽龍一道,把李愚抬進了後院。
“他中槍了,流了很多血。”朱壽龍道,“秀蘭,你去拿黑錫脂,幫他把傷口處理一下,再給他服兩粒萬靈丹。我要先出去把門外的血跡清理掉,省得天一亮被人看見,生出事端。”
“你是說用黑錫脂和萬靈丹?”鞠秀蘭詫異道,“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給他用這麼好的藥?”
在朱壽龍家裡,有好幾種不同的外傷藥,其中以黑錫脂和萬靈丹最為有效,也最為珍貴。配製這兩種藥,需要用到一些稀罕的藥材,按照成本算下來,一粒萬靈丹價值幾百元,黑錫脂的價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