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來教訓他,你何必出口傷人?”
“我……我……”新月囁嚅的說:“我沒有惡意,傷害他,實非所願,是迫不得已。如果今天不傷害他,只怕以後還是要傷害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不起,請你們不要生氣吧!”“迫不得已!好一個迫不得已!”雁姬嚥著氣說:“你如此潔身自愛,如此玉潔冰清,我們家都是些禍害,真怕有損格格清譽!我看我們家這座小廟,供不了你這個大菩薩了!”
“我懂了!”新月臉色慘白,渾身顫抖:“我明天就進宮去見太后,一定儘快遷回宮裡去!”
“額娘!”珞琳驚喊著:“為什麼要弄得這麼嚴重嘛?”
“進宮去向太后告狀嗎?”雁姬逼視著新月:“你又何必這樣將我的軍呢?你明知道,你貴為和碩格格,我們奉旨侍候,本就小心翼翼,生怕出錯。這會兒你要遷回宮裡,你讓太后和皇上怎麼想咱們?難道我們這樣的盡心盡力,還要落一個侍候不周嗎?”從不知道雁姬有這樣的口才,更不知道她會這樣的咄咄逼人。新月怔住了,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底是明白的,雁姬的世界裡,已不容許自己的存在。她還來不及回答,站在一邊的雲娃已沉不住氣,冒出一句話來:
“那麼,依夫人的意思,是想怎麼樣呢?”
“這座望月小築裡,樓臺亭閣,一應俱全,吃的用的,一概不缺。不知道格格對這兒還有什麼不滿意?”雁姬迅速的回答。“好……”新月立刻介面,因為心情太激動了,便控制不住語音的顫抖:“我現在才真正明白了,從這一刻起,我會待在望月小築,和你們全家保持距離!除非是有重要的事,否則,我不出這座園門,行了嗎?”
“太瘋狂了!”珞琳喊:“怎麼可以呢?”
“就照格格的意思辦!”雁姬大聲說:“飲食起居,我自會派人前來料理!”“豈有此理!”莽古泰忍無可忍的往前一吼:“憑什麼這樣對待格格?叫她禁閉?這太過分!有本事,你們管住自己家的人,讓他們一個個都別來騷擾格格!”
雁姬的臉色,驟然間由紅轉青,難看到了極點。
新月立刻回頭,怒瞪著莽古泰,用極不平穩的聲音,憤憤的喊:“莽古泰!你好大膽,這兒有你開口的餘地嗎?你給我跪下掌嘴!”“喳!”莽古泰撲通一跪,就左右開弓的打自己的耳光。他是個直腸子的人,想不清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為新月抱屈,卻苦於沒有立場說話,更氣新月,不敢說出真相,寧可自己受辱!他把這份委屈和不平,乾脆一下下都招呼在自己身上,下手又狠又重。打得兩邊面頰噼哩啪啦響。
新月眼中迅速的充淚了。雁姬冷哼一聲,看也不想再看,轉身就走。珞琳糊里糊塗,激動得不得了,跺著腳說:
“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呢?怎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呢?怎麼會這樣沒緣分呢?怎麼每個人都這麼奇奇怪怪呢?我不懂,我不懂每一個人了……”克善從裡間屋內走出來,一見大驚,奔過去就抱住莽古泰的手,哭著喊:“為什麼要打我的師傅呢?姐!姐!你為什麼要處罰莽古泰呢?他是我的‘嬤嬤爹’呀!”
新月的淚,頓時如雨點般,滾滾而下了。
從這一日起,新月就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她幾乎足不出戶,只有在極端苦悶的時候,才騎著碌兒,去郊外狂奔一場。莽古泰總是默默的跟著她,遠遠的保護著她,卻不敢驚擾她。
努達海拚命控制著自己,不去望月小築,不去看新月,不去過問新月,只是,無法不去想新月。還好,人類有這麼一個“密室”,是別人沒辦法“窺視”的,那就是“內心”。努達海就在自己的“密室”裡,苦苦的思念著新月。新月把自己囚禁在望月小築裡,努達海也把自己因禁在那間密室裡。一個迎風灑淚,一個望月長吁,兩人中只隔著一道圍牆,卻像隔著一條天塹,誰也無法飛渡!
冬天,對努達海全家人和新月來說,都是緩慢而滯重的,是一天天捱過去的。然後,春天來了。新年剛剛過去,驥遠被皇上封了一個“御前侍衛”,開始和努達海一起上朝。父子同時被皇上所器重,努達海的聲望,如日中天。接著,太后的懿旨就到了。一切的隱憂都成事實;新月被指婚給了費揚古,同時,驥遠和珞琳,都被指婚了。驥遠未來的新娘是固山格格塞雅,珞琳未來的丈夫是貝子法略。
懿旨頒發的第二天,努達海帶著新月、珞琳、和驥遠去宮中謝恩。這是努達海好幾個月來第一次看到新月。新月的孝服已除,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衣裳。胸前,戴著她從不離身的新月項鍊。她薄施脂粉,珠圍翠繞,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