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大哥,該出發啦。”
喝掉兩大壇白酒的衛莊,完全醉了,只是不理。
“衛莊大哥,時間差不多啦,咱們該上路了。”鮑野又催道。
衛莊放下酒杯,口齒不清地問:“……出發?……去哪?”
鮑野笑道:“大王交待的命令,你難道忘了?當然是去宰了蓋聶那些傢伙。”
“殺……”衛莊一個字一個字說道,“蓋……聶……”
聽見自己口中吐出來的話,衛莊倏地站起身,目光炯炯霍然提劍,就像根本沒喝過一滴酒似的,望向夏侯央與鮑野,肯定而宏亮地說道:“咱們走!”
楚國蘄城,東城外阡陌縱橫之間,一棟搖搖欲墜的茅草房裡,蓋蘭艱難地拿著小木盆充作扇子,努力扇著藥罐子底下的火。
她忍住淚水輕聲嗚咽。荊天明張大了眼瞧著她,張開嘴好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是沒發出聲音。倒是原本熟睡一旁的伏念,聽見哭聲,一捋鬍子便坐了起來。“蘭兒,怎麼啦?”伏念問。
蓋蘭搖搖頭,只是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簡陋小床上,正運功療養的蓋聶身上。
烏江之畔,蓋聶雖奮力擊殺了風林火山四大護衛,保住了荊軻的骨血,但也嚐到了黑煞風臨死一劍,多虧蓋聶當時運起真氣護住,才無致命之虞。
蓋聶已在這小房中,運氣療傷兩月有餘,傷口雖漸漸癒合結痂,卻是氣虛體弱無法恢復。蓋蘭等人為免暴露行蹤,也是裹足不出,偶爾以身邊財物去向附近田地中的農人換點食物而已。
伏念將蓋蘭拉出房外。他知道蓋蘭是不願意在自己父親面前說些什麼的。伏念問道:“蘭兒,到底怎麼了?你爹的傷要不要緊?”
聽見伏念關心的語氣,蓋蘭回道:“多謝伏先生關心,我爹的傷是不打緊的。”
“傻丫頭!”伏念故作生氣,“都到了這個份上,你怎麼不肯說實話呢?莫非把我當作外人了?”
“蘭兒哪裡敢?”蓋蘭擦去淚水,深吸一口氣說道:“爹的外傷已好,只是人虛氣散,我看爹日夜調息,總是無法使體內真氣順暢執行。我真想為爹買些補氣的聖品,像是靈芝人參什麼的,可是這種藥材這麼貴,我怎麼買得起?我沒了辦法,這才哭的。“
“所以說,叫你傻丫頭一點兒都沒叫錯。“伏念回道,“要是說起武藝,我這糟老頭只是個糟老頭罷了;不過既然提到的是錢,哈哈,你瞧這是什麼?”
伏念從腰帶中掏出一塊黃金在手,在蓋蘭面前東搖西晃起地展示。
蓋蘭瞪大了眼睛瞧著那黃燦燦的金子,只見這雙眼凹陷、黃瘦乾癟的老先生笑嘻嘻地一會兒從袖子裡頭掏出一塊,一會兒從鞋子裡頭掏出一塊,一會兒從髮辮裡頭掏出一塊,一會兒居然又從內衣裡頭再掏出一塊金子。
蓋蘭萬萬想不到,一代大儒居然還有這一面,強忍住笑說道:“我還真沒想到,伏先生您原來是個大財主呢?!”
“哪的話?”伏念故意板起臉說,“想當初我在秦國宮中當教席先生,教了天明這麼些日子,秦王總不好意思只給我老頭吃飯是吧?這些錢老帶上身上我還嫌重。如今可好,拿秦王的金子來幫助大俠,秦王要是知道了,還不氣得七竅生煙,哈哈哈。”
蓋蘭被伏念一逗,也笑也出來。轉念一想,要是將來爹知道自己花了伏先生的錢,難免要被責罵,可是這時候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蓋蘭向伏念行了一禮,感激地說:“那就麻煩先生。”
伏念道:“這等珍貴藥材,量這僻靜的鄉下也沒有,看來我還是走一趟蘄城吧。蘭兒你等著,我去去就回。”
隨著伏念幾次奔波於蘄城和小茅屋之間,蓋聶也日漸恢復。十幾天下來蓋蘭與伏念這一老一少,倒已如忘年好友一般。
這天伏念又打算到蘄城採買,蓋蘭趕緊攔住他,說道:“伏先生,別麻煩,我爹已經好啦,不用再幫他買東西了!”伏念笑道:“你別瞎操心,我是要進城去幫我自己買點大魚大肉,哈哈,當然啦,如果你幫我烹調的話,我是不介意分你們吃一點點的。”
蓋蘭不再推辭,反說道:“既是如此,伏先生路上若是看見有趣的小玩意兒,順便幫天明帶一個回來可好?”
蓋蘭轉身回屋,剛推開門,便聽得父親蓋聶說道:“伏先生又出去幫咱買東西了?”
眼見蓋聶身體終於痊癒,蓋蘭近日心情大好,一掃先前憂鬱,明知父親向來嚴肅,這時也忍不住故意開起玩笑:“是啊,伏先生誇口說他要幫你買只牛來補補身子。”
蓋聶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