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家府第的下人?
“我家公子,名號明月。南棠,公子襄。”青衣男子唸到最後三個字,剛硬的臉龐變得柔和,兩眼直視前方,閃過不易察覺的暖意。
明月公子?眾人看著面前駛來的玄金馬車驚呼,幾乎就要拜倒在地。那可是他們天朝的驕傲啊,千百年難遇,如神一般的少年。
“我家若塵生性淡漠,不諳世事,怠慢之處,還請姐姐海涵莫怪。”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話聲輕柔,帶一點暗啞,幾分磁性,數番慵懶,千種神韻,萬般風情,就象晚風拂過琴絃,又如落花飄零在水面,使人心神激盪,一時竟忘了身在何處。這般奇妙的聲音,怕是隻在夢中聽過吧。
眾人迷茫間,馬車停下,一名少年探出頭來,直起身子,朝青衣男子伸過手去,但見那手白淨細膩,在陽光下怡然生輝,比起女子之手還要柔美幾分。
青衣男子眼中更無他人,快步迎上前去,如捧著初生嬰兒般,捧著那少年的手,雙手小心扶著少年,一步步下得車來。
少年身著月白色衣衫,長身玉立,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蕭憐幽身上。眼光過處,眾人但覺光影淡淡,清輝漣漣,如同曉寒時節,將人泡在暖洋洋的溫水裡一般舒服。正是,不刺眼,不傷身,唯有舒服,說不出的舒服!
此子面容稍顯稚氣,應比蕭憐幽還小上一兩歲。年紀雖輕,卻是氣韻天成,風華絕代,便如一輪皎潔明月,即使天邊最美最亮的星,在他身邊亦是黯然失色。
“早聞姐姐花容月貌,國色天香,今日終於得見,是子非前世修來之福分。”慕容襄目光清澈,拱手作揖,悄悄將方才拔下的數根馬尾收回袖中。
青衣男子瞥見主子暗地裡的動作,不覺失笑。方才兩人遠遠看熱鬧,公子非說那轎中首先出聲露面之人,並非蕭小姐。不是也就罷了,反正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從不懷疑。但公子低低說上一句什麼實踐什麼真理什麼標準,硬是要他找來烈馬,突然拔了馬尾,馬兒受驚,衝向轎子,於是才有了剛才驚險一幕。
蕭憐幽道了個萬福,眼波柔柔,微微笑道:“公子折殺奴家了,公子是神仙般的人物,奴家在公子面前,真是自慚形穢。”
“豈敢,豈敢,”慕容襄真誠說道,“今朝倉促,改日定專程到丞相府上拜望姐姐。”
“公子好走!”蕭憐幽望著慕容襄的背影,心底湧起一絲悵然,都說自己是天朝第一美女,將來定是為後為妃的人物,第一次在府外眾人面前亮相,卻被眼前這個少年公子給比了下去,如此精緻細膩的五官,竟生在一名男子的臉上,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馬車上,慕容襄掀開衣袖,揉了揉手腕,咂咂嘆道:“果真是個大美人,也不枉我捱上那畜生一蹄!現時想起也真是幸運,那馬兒若是偏離方向,撞向人群,那我便不是無緣見得那蕭小姐模樣,白白痛上一場?”細瓷般白淨的手腕上方已見紅腫破皮,火辣辣地痛。
青衣男子眼中一驚,沉聲說道:“公子不會武藝,要拔馬尾,吩咐若塵去做便是,何必受這般苦痛?那蕭家小姐,真值得公子如此神往麼?”
慕容襄伸過手去,任他從車中取了一個藥瓶,倒出些許淡綠色的清涼液體,在自己傷處輕輕塗抹,“好癢啊,嘿嘿,若塵,你知我最是怕癢,拜託下手重點,我又不是女子,沒那麼嬌弱。”他笑得身子輕顫。
“我說若塵,”處理好傷處,慕容襄收斂笑容,板起臉道,“我這次可是為你而去啊。”
“為我?何解?”青衣男子看他一眼,問道。
慕容襄笑道:“如我沒記錯,你今年已是二十有四的年齡,尚未娶親,與理不符,世情難容。所以,我今日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在奔波,事成之後,你可要對我千恩萬謝,好生報答才行。你說,那蕭家小姐和那朱兒丫頭,你看上哪個?改日我到蕭府去給你提親。”在他心裡,從來就沒有什麼門第之分,就是那當今軒轅帝的公主,只要若塵喜歡,他也會想法給他討了去。
青衣男子皺起眉頭,冷冷說道:“多謝公子關心,若塵並無婚配之意,只願此生陪伴公子左右,保護公子周全。若塵這條命,是公子的,如哪日若塵做錯事情,引得公子嫌棄厭惡,只消一句,若塵自會遠遠離開……”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別跟個怨婦似的。”慕容襄長嘆一聲,誰說他家若塵冷漠如冰霜,怎麼在他面前跟個唐僧一樣,喋喋不休。他可是一片好心,想他二十四歲高齡,也該覓一嬌妻,生三五孩童了,哪知他好不領情,算了,不提也罷。
剛到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