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總之起步時期不該計較。”
楊筱光低首,默然,又說:“正太,以後會好的。”
潘以倫說:“走吧。”
楊筱光很自覺地就跟著他迎著午後的大太陽往前走,陽光太過於猛烈,楊筱光不由得眯了眼。她對著陽光思考了幾秒,還是想問:“正太,你是不是特看不起這份工作?可你又特需要這份工作對吧?”
潘以倫低下頭,將下巴和唇埋進高高的衣領裡,再露出來透一口氣。
微寒的春天還帶著冬的冷,那氣息也凝成了霧。他說:“應該說這只是一份我該做的工作。”
楊筱光跑到他身邊,同他並行,說道:“你錯了。”
潘以倫轉頭望向她,眼神詫異。
“沒有什麼應當不應當。路都是自己選的,心不甘情不願就不要選,既然選了就大踏步無怨無悔地走下去。”
潘以倫沒有介面,只管自己往前走,楊筱光也只好跟著。他們又走了一段,路過一間教堂,鐵柵欄裡露出微微黃嫩的迎春花,搖曳在人行道上,算是初春最鮮嫩的色彩了。
潘以倫這時才說:“小姐姐,你錯了,有的路不是你能想到的。這裡頭的迎春花看到這麼多行人來來往往,就以為看到了整個世界。”他又指了指路邊梧桐樹下僵硬皴裂的泥土,“她怎麼懂地底泥的身不由己?”
楊筱光怔住。
潘以倫徑直往前走去,腳步很快。她小跑幾步才跟上,叫:“正太,別走那麼急,我跟不上了。”
潘以倫說:“我要去印刷廠上班了,還有一批貨要送。”
“你們的考勤沒有我們公司嚴。”楊筱光加快速度跟上,痛恨他長手長腳快馬加鞭。
潘以倫停了下來,又笑了,說:“所以你老踩點兒?”
楊筱光握緊拳頭:“那是我的小毛病好哇?我在公司也是做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好哇?”
心頭一氣,她人便衝過了頭,他在路口拉了她一把:“車站在這邊。”
她問:“你怎麼知道我回家要坐這路車?”
潘以倫攤手,很無辜的模樣:“我不知道啊,我坐這路車。”
楊筱光“哼”一聲,自以為討了一個沒趣,又一想,還真巧,他去上班要同她回家坐一路車。
好在大好的雙休日車也挺多,兩人並沒有等太久,車就來了。但中心城區的公交併不因雙休日而顯得空閒,車站人群洶湧,當公車駛入站時,潘以倫很自覺就護在了楊筱光身後。
這感覺相當好,楊筱光覺著自己這時也是能矜貴一下的。
她的心情忽而好了一些,有了思想,也有了談興。上了車,她說:“正太,每個人的生活中都可能遇到困難,過去固然美好,未來也未必不美。”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窗外,街景瞬息萬變,路牌和人行道上的樹也成了過眼雲煙。他的歌詞她記得很清晰,沒來由地就跟著那略為憂傷的歌詞而憂傷了。
潘以倫聽後,沉默了一陣,才說:“楊筱光,你把別人的心情當自己的心情,把別人的煩惱當自己的煩惱,真是閃閃一顆紅星,放在哪裡哪裡放光彩。”
他的口氣有無奈也有玩笑,楊筱光怎麼可能聽不懂?她爽氣地說:“說我是當代活雷鋒還是知心大姐?再幽我一默我都承受得住,我一貫當自己是良心頂好的知心人,哼!”
她想抬頭轉向他,也許是潘以倫正想點頭,她的頭頂撞到了他的下巴,兩人頓時痛呼。
潘以倫說:“我到站了。”
楊筱光衝他搖手作別:“知心小姐姐語錄,正太加油。”
正太沒扛住,趕緊擠下車,怕會笑死在擁擠的沙丁魚車罐頭裡。
但楊筱光心裡挺美,她還手閒地發了條短訊息騷擾方竹:“你說我當年怎麼就沒去唸心理學?我是多愛關懷他人的一雷鋒式人物啊!”
回到家,開電腦上線,順便把MSN上的名字改成了—我是知心小姐姐。週末線上的人不多,一般都出去耍樂了,餘下蹲網上的十有八九發了一個大笑抽筋的表情給楊筱光。
她照單全收。
突然就冒出一個陌生的對話方塊,對她說:“知心也是一種態度?”
楊筱光一看,冒出來的是莫北,因為他用的頭像是職業裝小照,打出來的字卻是五顏六色的表情字元,上下不著調,惹得楊筱光不禁大樂。
她打字:“是啊是啊,我的人生態度多種多樣!不過你的網路態度不夠正經八百!”
莫北迴答:“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