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筱光幾乎要感激領導的體貼,她最近一直怕,怕和老李、潘母聯絡的工作又掉到她的頭上。自從上一次被潘母開誠佈公地那樣一說,無端端心裡頭就立起了一座大山。潘以倫說要她給他時間,其實她自己也需要一些時間。
她沒有同潘以倫說潘母同她對話的這件事,這不是故意隱瞞,而是不想令對方再增添不必要的負擔。
有些壓力,她來承擔就好。
何之軒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他說:“你放心吧,我親自和他們聯絡。”
楊筱光由衷地說:“領導謝謝您。”
何之軒問她:“要不要安排年假給你?”
楊筱光答:“我覺得我可以控制好的。”
何之軒點點頭:“楊筱光,你很專業。”
“能得到你的認可,我有點兒小得意。你可一直是我們公認的優等生。”楊筱光笑嘻嘻地說道,這一句的口氣就好像是在同好友的丈夫開玩笑。
何之軒也笑了起來。
VCR計劃在何之軒的主導下,很順利地得到了潘母和老李的同意,潘以倫的經紀人更是求之不得。湊巧的是電視臺在週三多加了一期拉票特別節目,正好可以放這樣一段VCR,讓本來欲在總決賽上放的片子提前向公眾展示,好給公眾消化資訊的一個緩衝期。
拍片子時,老李很忐忑,不住追問何之軒會不會再出紕漏。潘母必然也是擔心的,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很專業,在旁邊安慰:“一切都安排好了,這次一定不會出紕漏。”
這回說話的時候,老李的女兒李春妮也在,她在VCR裡露了一個小臉,是何之軒的建議。她向她的同齡人們描述出一個關愛小輩的大哥哥形象的潘以倫,一定能感動小粉絲們。
在拍攝時,楊筱光躲在老遠的地方旁觀,還是被眼尖的李春妮發現了。
李春妮在拍攝完畢後,跑到楊筱光跟前,突然就對她說:“為什麼你不對記者說你和以倫哥哥根本沒有談戀愛呢?”
楊筱光一愕,垂首,不想同小女孩兒討論這樣的問題。
老李見狀趕忙過來要女兒住嘴,一旁的老陳也聽到了這裡的情況。他走過來,對楊筱光嘀咕:“這孩子倒是也沒說錯,如果你開個口,說記者是誹謗,你和潘以倫並沒有在談戀愛,雖然不會翻出這局棋盤,但至少不會讓人覺得我們的工作人員和選秀的選手有貓膩。”
楊筱光沒有接翎子。
何之軒正看好**,叫住老陳說:“這兩段都不錯,幫電視臺那兒按原計劃剪輯,今晚趕出來。”
老陳叫苦不迭,楊筱光才得以解放。
她和潘以倫自那日後就再也沒有聯絡,彷彿這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事情。
晚上再也沒有互訴衷情的簡訊,她只得放起了古老的光碟。
偶像唱著這麼一首歌—
當初的溫馨舉動,拿來做分手的慶功,令我筋竭力窮
自那日遺下我,我早化做磷火,湖泊上伴你在發夢
就怕一切都成夢境,他們之間的搖搖欲墜,也許就只差一個名正言順的缺口。
楊筱光的胡思亂想,從未如此刻這樣激烈過。幸虧晚上有方竹和林暖暖兩位好友和她講電話解悶。
她想,她們是風聞了些東西的,都體貼地不深問。林暖暖十月要結婚了,依舊磨著她做伴娘,畢竟方竹現今的身份,是當不了伴娘的。
楊筱光打起精神說笑話,她說:“開玩笑哦,才一個月不到,我哪裡能瘦到穿小禮服做一個窈窕伴娘。”
林暖暖說:“不管不管,我有化妝師幫你。”
這世界上總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東西。
她又致電遠在東北壩上的方竹:“你再婚要不要我做伴娘?”
方竹笑起來,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們就小弄弄,不讓同志們破費了。”
楊筱光叫:“這怎麼行?你們第一次就沒辦酒,所以彩頭不大好,第二次一定要辦。算了算了,我犧牲,當你的伴娘,你要給我紅包啊!”
方竹大約是臉紅了,楊筱光歪在枕頭上哧哧笑。
此刻電視裡放著他們拍好的VCR,少教所的教官、老李、老李的一對兒女、潘母全體出鏡。這一次是說一個曾經誤入歧途的少年後來改邪歸正的往事,沒有人迴避他的錯誤,但是每個人都訴說了他為了走入正途做出的努力。
楊筱光握著電話,一邊聽著方竹說話,一邊看電視。兩邊說了些什麼,她都沒有聽進去,直到恍惚,她才突然對方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