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現在已入盛夏,頭頂的烈陽更加了一把勁。
田冬體內將近枯竭,已經十分難以支援,只算是苟延殘喘而已,田冬實在難以想像,明天之後,自己整日整夜的吊在有如火爐的地洞上,那會是什麼情形?
到了深夜,田冬總算好過了些,不過他的內息已經若有似無,只靠著那一點涼意保持著自己神智的清明,這時,谷外又傳來步連雲的長嘯聲,步連雲跟著傳音道:“田賢弟,田賢弟,你還好嗎?”
田冬這時已經無力回話,步連雲見田冬沒有迴音,又開始叫:“古樸!你把田賢弟怎麼了?”
古樸已經四天沒有出現,現在自然也是沒有聲息,過了片刻,田冬隱隱聽到鑿擊聲,可能步連雲正在嘗試攀登山壁,田冬心裡湧起了一絲希望,以步連雲之能,那片石崖又不甚高,應該能在明天之前進來,到時候只要從那兩個石墩放長蛟筋,自己自然能退出數丈,要是韓方也有來,更能幫自己解開腰間的索,想到這裡,田冬放鬆了心情,靜靜的讓涼意恢復自己的元氣。
但是過了一陣子,鑿擊聲忽然消失,遠遠的似乎傳來許多人的轟鬧聲,田冬雖然恢復了部分內力,但是仍聽不清楚也不明白髮生什麼事,不過又有些不祥的預感,只好運著殘餘的內力嘗試著第十段心法。
這時奇蹟發生了,田冬這時其實全身經脈都充滿著午時殘留下的火毒,而田冬全身內息現在幾乎都是重新培練的,雖然細柔無力,卻緊緊牽繫著那股涼意,涼意一遇火毒,兩方立即彼此吸引消融,這股吸力一牽引,使的田冬忽然能不大費力的循著第十段心法而走,也因為田冬在此之前只執行過第二段的心法,而兩段心法因階段大為不同,所以路線也差之甚遠,反而不受第八、九等段的影響,於是田冬能一步步的穿過難關,終於依著第十段的心法,在體內迴圈不休起來。
第十段心法果然不凡,田冬很快的恢復了元氣,也逐漸聽到谷外似乎傳來劇烈,打鬥聲,好像有一、二十人在動手,其中有股銳嘯聲正是步連雲施出“落葉飛花指”的破空聲,田冬大吃一驚,莫非古樸終於趕回?
想來步連雲與古樸不是在短時間能分勝負,田冬只好靠自己,現在天色已明,到了中午,自己就要被拉到地洞上,田冬心裡一陣戰慄,雖然自己又有進步,不過在火爐旁與在火爐正上方是完全不同的,田冬自己明白就算十段功力盡復,自己也無法抗拒那地心中傳上的熱氣,若是現在馬上跑到地洞上方也會承受不了,何況是明日午時?
可是總不能坐以待斃,田冬強打精神,等第十段內息充盈之後,立即迅速的依著規矩,二、四、六、八、三、五、七、九的執行起來將九段內息各自補充,田冬這時已經沒有別的花樣了,除了加強內息之外還是加強內息,心意一專注,連谷外的紛擾聲也聽不見,只知道全心將腰間涼意吸納於經脈中,看能不能僥倖撐過午時;至於如何應付之後終日終夜上騰的熱氣,田冬已經不敢去想了。
隨著時間不斷的流逝,田冬全身內息也一直有如滾珠一般不斷的迅速運轉,直到忽然間腰間一扯,田冬往前移動了數寸,田冬才知道終於到了午時。
這時也沒心情緊張了,田冬完全不想別的事情,只專注的吸收涼意,過不久,田冬整個人被兩端的蛟筋直挺挺的扯在地洞上懸空吊著。
田冬不打算等到內息耗完後,才施用經脈中的殘餘內息,全身二到十段一共九道路線輪番運轉,不斷的排斥著外來的熱氣,但是這畢竟是天地自然之力,田冬逐漸難以支援,何況腰間涼意已失,田冬內息再渾厚也不能支援,雖然內力尚未耗盡,但是這時熱氣勢力更大,正毫不客氣的往田冬經脈侵入。
田冬渾身躁熱,正要投降,讓火毒攻心一了百了的時候,忽然發覺腰間雖然已經沒有涼意,但仍然並不熾熱,田冬於是下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開始將周身火毒一絲絲的引入丹田,然後再由丹田傳出,送入腰間的萬年寒鐵中。
還好田冬這幾天無論何時都在不斷的執行這九道路線,所謂熟極而流,田冬一面攔著外來的火毒,一面將擋不住的吸納到丹田,所謂防堵不如導流,田冬這樣一來果然勉能支撐,田冬默默數著時間,再過半個時辰,涼意應該又能出現,那時就沒這麼痛苦了。
這時雖然鬆了一口氣,不過體內經脈流動還是不能鬆懈,正專心一志的時候,忽然間腰間一下巨震,田冬整個腰部一緊,丹田被緊緊的束住,匯入的火毒忽然無處可去,田冬大驚之下,發現那萬年寒鐵製成的腰環居然抵不住這無窮無盡的火毒,就在剛剛那一剎耶,猛然爆裂碎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