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頭,笑道:“定下來了,大弟,明天陪我去張家。”尖尖的指甲指著名單上的個人名,笑道:“記得他們家的五太太和們家立慧是兩姨表姐妹?”
胡大少啪的把資料夾合起來夾在腋下,站起來:“我還要趕著回去的,馬上就到張家去。婉芳,一道去。”
三太太收下芳芸一個資料夾,就和大太太、從外地才趕回來的胡大舅風風火火出門去。幾個老媽子在灶間都猜不透緣由,顏如玉到灶間拿開水瓶聽見,上樓把謹誠打發出去玩,膩在俞憶白的身邊笑道:“憶白,今天不去學校籌辦處?”
俞憶白打個呵欠,笑道:“這樣大的日頭,跑去工地幹什麼。到傍晚去看看。謹誠的暑假作業都寫完了?馬上就要開學了罷。”
顏如玉推他一把,笑道:“還記得兒子呀,今明兩天就報名,你陪我們去?”
俞憶白沉吟半天,說:“那天芳芸也要報名。明天你和婉芳帶謹誠去報名罷,順便把她喊來,替她也報上。”
“婉芳昨天就替她和倩芸報過了。連麗芸替她報個什麼女中。其實我也想去的,不過……女中的學費都不便宜,我手裡雖然還有,這一向交際也花不少,只夠謹誠的學費,所以不敢提。”顏如玉潔白的牙齒壓在鮮紅的嘴唇上,一副嬌柔天真的模樣。
俞憶白卷著她的捲髮玩,笑道:“這些事還是讓婉芳出頭罷,出錢還不討她們的好,何苦來。我有更要緊的事要你幫忙。明天是程市長的五太太生日,你和老陳的二太太起去罷,聽說五太太頂喜歡京戲,我記得你是會唱的。幫著老陳的如夫人和五太太結成姐妹搭子,咱們的學校開學典禮,把程市長請來就好。”
顏如玉扭著細腰嗔道:“我不唱,只要唱給你一個人聽。”過了一會,才說:“這個事另想辦法?程市長的姨太太裡邊,五太太還不是最受寵的罷?”
俞憶白笑道:“依你,只要能辦成,就是大功一件。學校賺了錢,給你買輛汽車。”
顏如玉呸了一聲,說:“就是買也輪不到我用。你那個小太太,今天去曹大帥家參加跳舞會,明天去賀胡參謀部下老太太的生日,錢沒有少花一分,什麼時候給幫過半點忙。”
俞憶白的笑容滯,他站起來替婉芳說話,她“還小呢,一來沒有經驗,二來,你比她能幹許多,三來,要不給你機會,你和謹誠在胡家面前還立得住腳?這一向,她不是待你也客氣很多麼?”他揹著手站在窗前看向對面。
顏如玉走到他背後,貼著他的後背道:“我很曉得的苦心,只是辦事業這樣為難,這樣替你不值。”樓下的蔭涼地裡,大房的幾個私生子和五房的兩個小孩在起打籃球。大房嫡出的孩子和幾個眼生的青年學生在另一頭打網球。一眼看去,十五號全是大房的兒子。
老大怎麼就那麼能生?俞憶白嘆口氣,回身摟住顏如玉,摸著的肚子:“都好幾年了,怎麼都不替謹誠添個弟弟妹妹呢?”
顏如玉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許多,摔脫俞憶白的手,撲到床上抽泣著,說:“不是給我補這個補那個,補的謹誠太大難產傷了身體,怎麼會生不出來。現在你有了新太太,就嫌棄不能給謹誠添弟妹,我恨你。”
“好好,別哭了,看你妝都糊了。你的新衣服做好沒有?我打個電話去催催去。”俞憶白安慰顏如玉兩句就走到門口,說:“居然忘記今天有董事會,我去籌辦處了。”
他從學校出來,喊司機開車到棲霞裡,在車裡坐了好幾分鐘,下車來敲門。開門的唐二太太看見是俞憶白,極是客氣的把他拉到客廳裡坐,擺上茶水瓜子招待。俞憶白句一話還沒有問。唐二太太就把芳芸有人追求的事添油加醋說出來,指手畫腳的:“你們家小姐脾氣真不得了呀,不曉得為什麼不理人家,說搬就搬家。那個帶槍的年輕人後來還上我們家找了兩回。”
俞憶白聽得臉上一紅陣白一陣,幾次想站起來告辭,偏唐二太太扯著他的膀子極是熱情地問候顏如玉和謹誠,他要風度,只好忍著坐回去。
俞憶白年輕時生得極好,如今四十才出頭還是一副好皮相。這樣一箇中年美男子陪著二太太閒話,二太太很是神魂顛倒,當說的不當說的,顛來倒去都講好了幾回。大抵不過是顏如玉和芳芸的舊事。俞憶白聽了幾遍沒有聽出新名堂,覺得講的那些事和顏如玉的話都能對上,倒也不覺得顏如玉有什麼。反倒是芳芸的大小事情婉芳從來不跟他講,讓他很是惱火,他帶著一肚皮對婉芳和芳芸的怒氣回家,打算尋婉芳問話。
吳媽接著,說:“三太太打電話來講大太太要請張家五太太吃晚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