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在家還是說的北方話。芳芸極少聽下人講上海話,倒是聽得津津有味。一直到車在櫻桃街十二號門前停下都不覺得。
俞憶白鐵青著臉站在門內,看著聽差下車。婉芳看見他的臉色那樣難看,嚇得推了芳芸一把。芳芸端坐在車裡等聽差開啟車門,吩咐他:“把太太的東西先送上樓,我的我自己拿就好了。”下了車對俞憶白的難看臉色視而不見,上去摟著他的胳膊笑道:“爹爹,女兒到上海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出門呢。爹爹,你娶了個疼愛我的好太太哦。”
胡婉芳漲紅了臉推辭:“芳芸,你別這樣說。”
俞憶白沒想到她兩個幾天功夫就處的這樣好,臉色略微緩和些,“婉芳你太慣芳芸了。等你們吃晚飯呢,都幾點鐘了?”
芳芸對繼母丟了眼色,笑嘻嘻道:“爹爹,我錯了,都是我貪玩,下回一定會早回來。”推著俞憶白在前面走。胡婉芳愣了一下跟進小餐廳,卻見顏如玉高高階坐在女主人位上喂謹誠喝湯。俞憶白在位子上坐下,芳芸卻不坐,笑嘻嘻道:“謹誠,太太還沒有坐呢,你要站起來。”
胡婉芳想到顏如玉的出身來歷,心裡的氣惱倒是消了好些,篤定的笑道:“憶白,這是謹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份量寫完了;呼呼…好累。
淴浴除了洗澡的意思之外;是形容妓女騙錢的一種手段。大致上是找個大頭說要嫁他。然後大頭花錢替她填虧空;嫁過去不久想辦辦再出來得重從事三產;好像洗了一個澡那樣…
我真是太不純潔了。捂臉。
俞太太之爭(改錯字)
胡婉芳能接受謹誠是大好事,俞憶白含笑點頭,笑對謹誠道:“謹誠,喊太太。”
謹誠在椅上扭來扭去,看著顏如玉道:“我媽媽才是俞太太,我不要喊她太太。”
顏如玉面露微笑給俞憶白添湯,芳芸微笑著站在桌邊,婉芳扶著餐桌的手微微發抖,看向俞憶白。俞憶白好容易把顏如玉哄伏貼,只說胡婉芳性子綿軟又是新嫁,她兩個必定鬧不起來的。卻不料一見面就和和氣氣鬧上了。他對芳芸看了一眼,想要女兒說幾句場面話給大家臺階下。誰知芳芸渾然未覺,只是盯著謹誠。謹成說的這個話傳到老太太耳朵裡也是個麻煩事。俞憶白只得發落道:“謹成,你怎麼這樣沒規矩,快喊。”
平常俞憶白對謹誠都是好聲好氣,這幾天更是百依百順,突然為了一個讓媽媽傷心的女人發落謹誠,謹誠哪裡受得住。他把湯碗一推,衝到婉芳面前揚起小拳頭,一邊打她一邊罵:“你是壞女人,我媽媽才是俞太太,你從我們家滾出去!”
婉芳吃痛,“哎呀”叫出聲來。芳芸上前抱住拳打腳踢的謹誠,笑道:“顏姨娘,你教我七八年規矩,半點錯都不許我犯。怎麼謹誠倒教不好了?”
芳芸在父親面前和顏如玉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謹誠出了錯她猛然一擊,挾著七八年的怨氣直指顏如玉。從前如玉對女兒有那樣苛刻?俞憶白不覺得皺起眉頭看向顏如玉。
顏如玉笑道:“你那個時候可比謹誠不懂事。”
芳芸笑著搶白道:“我哪裡不懂事了?我待太太客客氣氣,待你這個姨太太也從來沒有紅過臉。倒是顏姨娘你現在連規矩都忘了,你不該坐在女主人位子上的。我們俞家是有臉面的人家,這些規矩可錯不得。”
“我們俞家是有臉面的人家,這些規矩可錯不得。”原來是顏如玉常拿來敲打芳芸的話,今天芳芸原樣還回去,格外爽快。謹誠在她懷裡不老實,她圈著謹誠的胳膊笑罵:“一錯再錯,你還不曉得認錯,等著吃罰罷。”明著是說謹誠不懂事,暗著是提醒婉芳不要輕輕放過顏如玉。顏如玉的臉色難看起來,就連俞憶白也在心裡怪芳芸多話,不曉得什麼叫做息事寧人。
謹誠掙不脫姐姐,再看父母臉色都不好看,以為真要罰他,居然哭起來。顏如玉坐在女主人位上,一來是習慣了,二來也是明欺婉芳年紀輕面皮薄,初到俞家必定要忍的,忍一忍這個位子就是她顏如玉坐實了,她有兒子,又把丈夫拉攏過來,就把胡婉芳踩下去。她實在沒有想到芳芸一回來就氣勢洶洶幫著胡婉芳。
胡婉芳得了芳芸助她,心裡越發踏實,笑眯眯道:“孩子不懂矩矩慢慢教就是。顏姨娘,那個位子你坐不得的。俞家最重嫡庶,錯了規矩老太太要請家法,我們也幫不了你。”
“妹妹”顏如玉看向胡婉芳,笑道:“我比你先進門,憶白都說了,讓你喊我姐姐。”
胡婉芳冷笑,對紋風不動的顏如玉道:“我是俞家三媒六聘光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