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挽著個洋鬼子的胳膊進了客廳,她那位兄弟更妙,帶來的女伴尼猜是哪個?”
芳芸想了好大一會,笑道:“難道是麗芸?”
“是我前幾天炒掉的那位蘇小姐。”嶽敏之笑起來,說:“看來鴿牌把我當成了心腹大患。”
芳芸笑道:“洋鬼子待生意競爭對手一向都和仇人似的,阿敏……你要小心應付。”
“不怕,我早有準備。”嶽敏之護著芳芸繞過灌木叢,小聲道:“你也要小心。我看你們姨奶奶不是肯善罷甘休的人。”
芳芸搖搖頭,好像要把這個煩人的訊息甩開,臉上的神情略顯疲倦,“真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想不開。又認了親兄弟,再嫁也不見得就覓不到良人……算了算了,不提她。敏哥,我先上去換衣裳。”
嶽敏之陪著芳芸從後門進去,目送芳芸上了樓,他才慢慢踱回客廳。他問女侍應要一杯香檳握在手裡,尋個不顯眼的角落坐定,打量在舞池中旋轉的紅男綠女。音樂停下來時,丘鳳笙和蘇文清停下腳步,恰好停在嶽敏之身邊。
蘇文清臉頰微紅,額頭滲出亮晶晶的細碎汗珠,一邊拿著小手帕扇風一邊羞澀的問丘鳳笙:“七少,我跳的好不好?”
丘鳳笙微頷首,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他姐姐顏如玉身上。顏如玉生的既美,又曾在跳舞場歷練多年,舞技自然比那些放不開的太太小姐們強許多倍,在今晚的跳舞會上豔壓群芳,真正是風頭出盡。一曲舞罷,顏如玉就被一堆獻殷勤的老爺少爺圍在當中,看得丘鳳笙直皺眉頭。
蘇文清湊到丘鳳笙身邊小聲說:“淑玉姐生得真美。”丘鳳笙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笑道:“今晚的每位士都很美,蘇小姐……”
“七少,”蘇文清嫵媚的瞟眼丘鳳笙,嗔道:“喊我小蘇就好,喊我小姐我一個小職員可高攀不起。”
丘鳳笙笑道:“小蘇,不是說你是亞當太太的同學?難得老同學碰面,去尋她敘敘舊,過一會我們走了就沒機會了。”
蘇文清柔順的點點頭,朝唐珍妮走過去。才走得幾步,就有一位西裝青年請她跳舞,蘇文清半推半就的踩著拍子滑到舞池裡。丘鳳笙揀了嶽敏之緊隔壁的空位子坐下,笑著打招呼,“敏之兄,好久不見。”
嶽敏之眯著眼睛看著他笑,小聲說:“是呀,好久不見,在哪裡發財?”
丘鳳笙笑道:“賣幾罐煉乳討生活。聽說敏之兄的實業辦的很有效果,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和敏之兄合作?”
嶽敏之笑道:“我那是小本生意,一個老闆都嫌多,何至於要兩個?”
丘鳳笙從路過的女待應托盤中取杯酒,向嶽敏之舉杯,笑道:“聽說俞家要告你,說不定要我去做證人的。敏之兄,我當不當實話實說呢?”
嶽敏之笑的越發快活,說:“丘七公子一向是老實人,當然要實話實說。不過呢,我們幾家的那堆亂帳扯開來、撕碎嘍,樂子可不少。對了,我倒是忘了,一向手裡有些閒錢,正想買幾家小報館玩玩……”
丘鳳笙喝了一小口酒,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說:“那是你的錢麼?”
嶽敏之笑道:“是誰的,我猜你不敢大聲說。”
丘鳳笙也笑,坐起來盯著嶽敏之的臉道:“你以為我真不說敢?”
嶽敏之冷哼一聲,細細把玩手裡的酒杯,不再理他。丘鳳笙俊秀的臉上露出一絲慍色,他還想和嶽敏之說話,突然聽見清泉樣的聲音在不遠處喊:“嶽大哥。”丘鳳笙轉過頭去看見是芳芸,繃緊的臉上露出笑容,說:“芳芸。”
芳芸得嶽敏之提前打過招呼,看見丘鳳笙並不是很吃驚,衝著他只略微把頭一點,照舊看著嶽敏之。嶽敏之把酒杯放到茶几上,站起來朝芳芸鞠了一躬,伸出一隻手說,“能請俞九小姐跳支舞嗎?”
芳芸回個曲膝禮,把手交給嶽敏之。一轉眼,嶽敏之就帶著芳芸轉進舞池裡。亞當家的客廳再大也有限,還沒有轉夠一圈,芳芸就和顏如玉打了個照面。她們不約而同對對方微微一笑。芳芸笑的矜持,顏如玉笑的驕傲。
嶽敏之看芳芸略微有些心神不寧,跳了一會兒就笑道:“芳芸,明朝你還要去上學,跳支舞應應景就好,我去尋你表嫂說話,你回去溫書罷。”
芳芸點點頭,沒有講話。一曲舞罷,嶽敏之把芳芸帶到舞池的邊上,兩個人一起尋找唐珍妮。唐珍妮的大珠鏈在人群裡最是引人注意,都不用刻意去尋,芳芸走過去笑嘻嘻挽住唐珍妮的胳膊,輕喚:“嫂子,亞當哥呢?”
唐珍妮笑道:“他有個老朋友新從歐羅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