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俞芳芸。”
芳芸轉身要走。
曹二少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湊近芳芸的臉,笑道:“你再摔一次試試?”
芳芸板起面孔,說:“曹二少,請你放手。”
“你不摔我不放。”曹二少說話時的熱氣都噴到芳芸臉上。芳芸的面孔漲得通紅。他牽著她的手,兩個人站的又極貼近,這個情形叫人看見又豈止是講幾句閒話?芳芸窘迫得身體微微顫抖。
曹二少嘆著氣放開手,說:“我就那麼招你厭惡嗎?”
芳芸握著自己的手腕,咬著嘴唇,眼睛看著地面,也不說話,也沒有動作。曹二少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嘆氣許久,說:“方才叫倩芸那樣一鬧,只怕回頭他們還要拿你打趣,到時你又要生氣了。我送你回家去罷。”
芳芸搖搖頭,說:“不勞曹二少費心,我家保鏢在門口。”
曹二少重重哼了一聲,道:“你那個白俄保鏢?那我更不放心了。”他捉緊了芳芸的手,換了溫和的語氣說:“那我送你出去罷。”
芳芸用力想把手抽開,曹二少的手偏像鐵鉗一樣,緊緊鉗住了她的手腕,拖著她朝外面走。這個時間胡家的客人不是在聽戲,就是在後花園,要麼就是在客廳裡閒話。他們走到大門口也沒有遇到幾個人。
曹二少在門房邊停住了腳,吩咐衛兵去尋俞九小姐的保鏢來。伊萬在門房裡聽見,連忙鑽了出來。他一眼就看見曹二少牢牢握著芳芸的手腕,不禁大吃一驚。芳芸看見伊萬心裡就安定下來,她小聲道:“曹二少,煩您鬆手。”
曹雲朗鬆開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路上大家都看見是我拖著你走的,你就這樣跑回家,不怕人家說是跟我跑了?”
“九小姐,我陪你進去找三太太。”伊萬無視旁邊衛兵威脅的眼神,伸出胳膊擋在芳芸和曹二少中間。芳芸連忙轉身朝裡面走。曹雲朗看著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伊萬小跑幾步跟上芳芸,小聲說:“這種人,不值得和他生氣的。”
芳芸方才壓下去的委屈都湧了上來,她點點頭,小聲道:“你一直陪著我罷。方才,方才……我真害怕會哭出來。”
伊萬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折得整整齊齊的手帕遞給芳芸,“走,我們找人沒人的地方哭去吧,哭完了再進去。”
芳芸嗔怪的拍開他的手,說:“伊萬!我方才被人欺負了哎。”
“哪有?哪有?我沒有看見。”伊萬做了一個鬼臉,笑道:“分明是叫狗咬了一口。”
芳芸撲哧笑出聲來,旋即感激的說:“伊萬,你真厚道。”
伊萬聳聳肩,道:“這樣的場合,頂要緊不要獨處。九小姐你只牢牢跟定三太太。”
“嗯。”芳芸走了幾步發現伊萬沒有跟上來,轉身對他行了一個曲膝禮,用俄語說:“謝謝你。”
伊萬朝回沒走多遠,就教幾個衛兵攔住了。
一個衛兵拿槍比著他的腦袋,另一個衛兵搜過他的身,才說:“二少要見你。”說完在他膝彎重得踢了一腳,惡狠狠的說:“二少跟前老實點!”押著他到曹雲朗的車外。
曹雲朗朝裡挪了一個身位,拍拍坐墊,笑道:“請坐。”
伊萬不客氣的坐上去,笑問:“曹二少有什麼吩咐?”
曹二少打量這個白俄保鏢好半天,才慢慢開腔:“嶽敏之每個月付你多少薪水?我付雙倍。”
“我的薪水是九小姐的表哥亞當先生支付的。”伊萬笑嘻嘻地,一副很隨意的神情。
“亞當先生……”曹二少胸有成竹的微笑道:“這裡終歸是中國人的地方,你,你的母親,你的妻子和你的妹妹腳踩的,都是中國人的土地。”
伊萬看了曹二少一眼,笑道:“曹二少的意思是?”
“歐洲打仗啦,你的祖國國土陷落大半。”曹二少盯著伊萬的眼睛,笑道:“伊萬先生看來是寧肯在外國荀且偷生嘍?”
伊萬笑道:“我既然連保鏢都肯做,自然早已經消磨了志向和尊嚴,只想吃一碗安穩茶飯。”
“安穩的茶飯不好吃呀。”曹二少的手指搭在前座椅背上,輕輕敲擊,一下,兩下,三當,一聲比一聲急。
伊萬笑了笑,推開車門下車。
曹二少跟在他後面下車,倚著車門笑喊:“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皮之不存,毛將附焉。”
伊萬停下腳步回頭,說:“我也聽說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一山不容二虎。”
曹二少臉上的笑容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