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個緊箍咒就是,漢家制度,南北兩軍的實際指揮權力,是三署二十二屯衛候司馬。
換而言之,衛尉對南北兩軍,並沒有直接指揮權。
他需要皇帝授權,才能調動軍隊。
不然,南北兩軍鳥都不會鳥他。
今天的漢衛尉,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督促下面的三署以及二十二屯衛候司馬,巡邏宮闕,嚴查出入宮闕的人。
除此之外,大約就是處理各種往來公文。
可想而知,漢衛尉若是今天不能據理力爭,讓少府低頭,乖乖的吐出被搶走計程車子。
以後莊嬰這個衛尉別說耍威風了。
恐怕,要被下面的人直接無視。
甚至可能會出現衛尉丞的威信比衛尉更高的事情出來。
這又不是發生過。
在漢室政壇,長官沒用,副手不得不‘承擔責任’的事情,多如牛毛。
而且,那些副手們通常都是樂於‘承擔責任’的。
將長官當成踏腳石,踩進淤泥裡,變成陪襯,這是能吏的象徵!
莊嬰是肯定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別人的踏腳石的。
所以,莊嬰的語調提高了幾度,斜視著劉舍,說道:“臣實屬迫不得已,還望陛下明察之!”
劉舍聽了,幾乎就要跳起來給這個傢伙一拳。
什麼叫做迫不得已?
堵我家大門,也叫迫不得已!???
當然,劉舍也知道,自己似乎確實乾的好像有些過了。
只是……
這與他何干?
所以,劉舍無視了莊嬰能吃人的眼神。
對桃候家族來說,永遠緊跟著天子的腳步做事情,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而他的態度,則更進一步激怒了莊嬰。
就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更何況,老莊家從來不是吃素的。
於是,兩位九卿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相互惡狠狠的對視。
劉徹看了,搖了搖頭,不得不拉偏架,道:“好了,衛尉、少府,都休得再爭執了!”
“少府,將那五位士子,退給衛尉!”劉徹做出了裁決。
衛尉的面子事小,南北兩軍的軍心事大。
這個事情,若是處理不當,很容易會在南北兩軍裡造成‘天子以為吾等不如少府重要’的形象。
當然,少府也需要照顧。
畢竟,接下來幾年,劉徹會慢慢的肢解和分化這個龐大的官僚機構。
在這個過程裡,劉徹要確保,少府整體上不會受影響。
所以,劉徹看向劉舍,道:“至於少府那邊,確實需要足夠的墨家人才,這樣吧,朕會下令給墨苑,請墨苑代為培訓一百位少府匠人及官吏!少府卿儘快擬定好名單吧!”
這樣,劉徹總算把這兩個人擺平。
將他們送走後,劉徹就召來繡衣衛都督周左車,吩咐下去:“將今日少府卿和衛尉卿的事情,給朕添油加醋的宣揚出去,朕要長安每一個人都知道此事!”
周左車聞言,微微一愣,然後就領命而去。
於是,當天,長安的大街小巷,頓時就被衛尉和少府卿互毆的傳聞和八卦給佔領。
許多老百姓都是帶著獵奇的心態談論著這個八卦。
但,在那些中上層的地主、商人、貴族眼裡。
這個事情的味道,就變得異乎尋常了。
“一個墨家士子,什麼功勞都沒立,一入仕途,居然就能擔任衛尉衙門的校弩校尉?”許多人目瞪口呆的聽著這個八卦,然後透過種種渠道予以確認。
雖然說,那校弩校尉只是個頭銜。
就跟那些頂著什麼護粟都尉、屯田司馬一樣頭銜的人一般。
也只是聽著好聽而已。
實際上,其秩比也才三百石。
手底下也就十幾號人而已。
但,那可是衛尉的校弩校尉啊!
哪怕是列侯子侄去參軍的話,起步點也就稍微高一些罷了。
甚至,還可能,不如這些墨家士子的起步點。
更別提,墨家計程車子,可是被各個主力野戰軍團哄搶的!
於是,無數的人眼睛立刻就紅了。
居然有一條這樣的終南捷徑!
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大家紛紛將自己家裡的還沒進學的子侄叫來,準備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