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真瞅我一眼:“小樣兒,我也長的挺漂亮——再說,他表妹也很漂亮啊。”
“難得難得!”我做出意外之極的表情:“能讓你承認別的姑娘漂亮,那越姑娘真不簡單。”
巫真把手裡東西一推,撲過來呵我癢。
我一邊笑著躲,一邊在想……齊伯軒,他看我的眼神,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
可我真的沒有什麼感覺。
“好了好了,把東西理一理,明天去文家喝喜酒,賀禮可不要忘了帶。”
“就算我們忘了,那位大管家也不會忘的。”巫真小聲說:“我再沒見過比他更圓滑的人了。”
“這兒京城,藏龍臥虎,你說不準從你門前經過的哪個人裡。就有惹不起的來歷。他若沒有本事,怎麼能把上上下下打理得這麼好呢?”
我開啟我們帶來的包袱,裡面就是我來時準備的賀禮。比去塗家莊賀壽時臨時買壽桃的敷衍不同,這對鴛鴦瓶是我挑了又挑揀了又揀的,父親也說不錯。
“這是碧玉瓶麼?”巫真隨口問。
“不是,是瓷的。”
“一點都不象啊,就象玉的一樣。”
“或許比碧玉的還值錢吧?我也說不好。”
巫真大驚:“為什麼?瓷的怎麼能比玉的值錢?”
我笑:“父親桌上那方舊硯,你記得吧?”
“我知道,我還磨過那麼多回墨呢,哪能不記得。”
“父親有回說過,那方舊硯臺就能買下鹹州整個城呢。”
巫真愕然:“真的?”
“嗯,家裡都是些舊東西,不打眼,就是進了賊,值錢的東西也偷不去。”
巫真抬起自己的手看看:“我居然……在那麼貴的硯臺上磨過墨……”
“那也沒什麼,身外之物。”我打趣她:“你若喜歡,等你出嫁時,讓父親把那硯臺給你當陪嫁吧。”
本是句玩笑,沒想到巫真小心翼翼看我一眼:“那,給了我硯臺,你將來又要陪送什麼?”
我怔了下,巫真連忙轉開了話題:“這瓶子這麼漂亮,又金貴,幹嘛送給文家那討厭的人,還不如你和文飛自己留著用。”
我臉上微微熱,鴛鴦瓶?這瓶子……我和他……
外面小丫鬟姚黃說:“巫姑娘,飯已經好了,是在房裡用,還是到東邊半閒閣裡用?”
“端進來吧,我們就在屋裡吃。”。。。
第三十四章 喜事 九
第三十四章喜事九
文家雖然說是在京城,可是卻已經出了城了,從東門出去,走了約摸七八里路,車伕向路旁打人打聽:“可知道文家在哪裡?”
那人便問:“哪個文家?我們這裡幾百戶文家呢。”
“今日辦喜事的。”
“哦,早說是這個我就知道了,一直朝東,見著三座大牌坊時朝南,就是他們家了。文老爺家的大公子今天娶媳婦兒,喏,腳下這路也是他們搶著鏟淨了雪,才清出來的。”
車到文家時已經找到地方停了,門前一大片空地上全停滿了車轎,車伕抹了把汗:“姑娘,只怕你們得走過去了。”
巫真俐落地跳下車來,幸好今天穿了小鹿皮靴子,倒不怕踩雪。
我跟著下車,比跟文飛約好的時辰還早了一刻。文家的宅子建在山腳,門前亂哄哄的,也沒有人細問我們的來歷,我們遞了文飛給的喜貼,便從從容容地進了門。有人在前引路,說著:“姑娘們請到東院兒安坐奉茶,待到了吉時再請出來觀禮。”
巫真拉了我一把:“那客院亂哄哄的不知道都是什麼人,咱們別去了,在外頭轉轉吧。”她小聲說:“你知道去哪兒找文飛嗎?”
“他倒是說了的……”
我記得文飛說過的話,對照著眼前的客院,出了靠左手邊的月圓洞門,外面是個不大的園子,夏天的時候或許繁花錦簇,現在卻是冰雪滿眼,一片孤清。我指指右邊的路:“走這邊。”
那是一條夾道,雪沒有掃清,腳下的冰碴被踩得喀嚓喀嚓響,再走一段,前面的喧譁聲漸漸遠了,兩旁的高牆擋住了雪光,竟然顯得十分幽冷陰沉。
“這……巫寧,你沒走錯麼?”
“不會的,朝這邊的路只有這一條。”其實我心裡也有些疑惑:“到前面要是有人,就問一聲。”
這條路走到頭,幾乎象是已經不在那氣派闊大的文家了,前面是一排矮房,象是下人住的地方,門窗上的漆都早就掉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