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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下滴水,我身上的衣裳全透了緊緊貼在身上,簡直……簡直就象剛掉進水裡被撈上來的落湯雞一般。被褥枕頭也全溼了……

就算做噩夢出汗,怎麼可能出這麼多汗?就算女人是水做的,要是流出這麼多汗來,我們倆都要變成兩張枯乾人皮了。

雷芳乾巴巴地說:“誰朝咱們被窩裡灌水了不成?”

我不知道,轉頭看桌上,我點的那蠟燭竟然還沒燒到棉線,我們在夢裡這又是黑夜又是大雪又是落水的折騰了半天,竟然還沒過得一個時辰。

我們起來把身上的水弄乾。這裡沒有多餘的衣服給我們替換。等收拾好了,睡意也沒了。

還好,這次的夢讓雷芳從沮喪痛苦中解脫了出來——雖然不是徹頭徹尾。可是她現在糾結的不再是雷家莊滅門和雷芬失蹤,而是雷莊主到底數年前夜裡跑到後山廢墟挖什麼東西。

我也在糾結同一個問題。

而且,幻真珠居然有這個作用?一層層的土石都能看穿?

怪不得父親說這個是極要緊的東西,還說對習練幻術的人,這個特別的有用。

我將它舉到眼前,看著那兩枚滴溜溜轉的珠子。

雷芳眯了一下眼:“別看那個了,轉得人眼暈。”

我把珠子鄭重收好,想起對面廂房中姚正彥不知和我師公都談了些什麼,談完了沒有。

我推開一線窗,對面窗子還亮著。

雷芳還不知道,殺姚家人的就是雷莊主,也不知道姚正彥現在就在離我們沒幾丈遠的對面的廂房裡。

“對了,明天是不是要回雷家莊?那個雁前輩人看起來有點兇巴巴的,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和氣。”

“人家背了你,還要落你埋怨。”

我倒茶給雷芳,她瞅著茶水出了一會兒神:“其實現在想想,爺爺跟我不親,跟姐姐還好些。以前我還進過兩回爺爺的書房,後來就再也沒進過了。我覺得得下棋啊養鳥啊的也實在沒意思……”

我從櫃子裡找了一套被褥鋪換好。只是再也睡不實。剛才入夢耗了不少力氣,一躺下來只覺得全身都痠軟無力,我睡在床裡,雷芳睡在床外,一晚上不停地翻來覆去,好容易熬到早上,兩個人都頂著黑眼圈。吃過早飯我們再動身,果然是回雷家莊。不知道丁家姐妹和臨山門的人把雷家莊料理得如何,並不是掩埋了屍就算是了事——這件事麻煩大著呢,那些為了賀雷家的喜而來的賓客親友,他們的家人必然會找上門來,到時候麻煩是無窮無盡的。只怕此後幾年,十幾年,太平日子都不會有了。

我沒看到姚正彥,也沒找著機公問一聲師公他去了哪裡。

雷家莊建在半山,在山腳抬頭望,只覺得這地方再不復往日那般威嚴,死氣沉沉,彷彿嚥了氣的獸,只剩一副骨架在那裡。

雁三兒的臉色沉了下來,我聽見他低低的咒罵了一聲。

又出了什麼事?

這兩天我和雷芳活象驚弓之鳥,意外一個接著一個,到現在都有些麻木了。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還能怎麼糟糕?

我忽然想起我們走時,師公和雁三兒讓他們燒掉屍體,雖然說起屍骨無存來是件極惡毒的事,可是那些人中蠱毒而死,難免還會有什麼後患。可是現在看起來,難道他們沒有燒?又或是時間太緊沒有來得及?

蠱毒這種東西……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若真的再流傳開來——我和雷芳對視了一眼。從她帶著恐懼和驚悸的眼神裡,我知道我們倆想到一塊兒去了。

大門敞著,臨山門的一個弟子站在門前,不過一日一夜的功夫,他看起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看到雁三兒的時候竟然連畏懼都忘了,瞪瞪的直視他。

“怎麼了?其他人呢?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雁三兒看了他一眼。

那個弟子開口時聲音嘶啞,眼裡是桀驁不馴的光亮:“我們不過是路過,又不是殺了你們欠了你們,何必這樣逼迫人!”

雁三兒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這時候卻壓住脾氣:“為什麼沒燒?中蠱死的人不燒掉,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患嗎?”

那個叫蔣輝的人從裡頭來出,丁霞君跟他隔了一步遠,也走了出來,她神情憔悴,也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起來應該是一直沒有歇息過。

蔣輝忙攔在那個弟子身前,朝雁三兒解釋:“雁前輩請勿動怒,少年人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昨天各位走後我們就開始動手,可是到天黑時還沒有將所有屍全搬至一處……”他頓了一下,為難地說:“而且……陳老前輩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