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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她這是做什麼?”我才想起來問:“夜香班的其他人呢?”

“夜香班……”師公頓了一下說:“我以前查到,夜香班夜間忽起大火,一船人都……”

我想象了一下夜香班那條破爛滿載的大船,這要真是半夜起火,可真是不好救。

可是這個夜半起火,怎麼這樣耳熟?

從我們進了白宛的夢中,這已經是第二樁夜間起火了吧?

第一把火是白宛放的,在她的家鄉。

她家鄉……

我和師公對望了一眼,眼前的風景越看越眼熟,前不久我們剛剛來過一遭。

這不是白宛的老家麼?

四周荒涼依舊,白宛走得很快,我們緊緊跟著。

她又回這裡來做什麼?剛才還買了許多東西打成一包揹著。

難不成——這丫頭終於良心現回來探望她娘?

曾經的小村落還剩下零零落落幾戶人家,房舍比上次離開時還要破敗。草木枯榮變遷,看不出多少從前的痕跡,只有村邊那株焦黑枯死的槐樹還能看出這裡曾經著過大火。

白宛曾經住的那間草屋也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屋頂早就不復存在,屋樑和門可能早被人拆走,屋裡頭甚至已經長出了荒草。只有幾堵牆還呆呆地立在原處,搖搖欲墜。

白宛站在屋前出了一會兒神,然後繞過破屋,朝山坡上走。

山坡上遠遠的,能看見幾座小小的土墳,也沒有立碑。

白宛遠遠蹲了下來,開始挖掘。

原來她在鐵匠鋪裡買的鐵鏟是做這個用的。

山風吹過,四下裡空曠寂靜,她挖掘的聲音聽來十分清晰。

我往師公身邊靠得近了些。

月亮出來了,照得山坡上一片明。

下葬的人埋得並不深,白宛很快挖到了,一根根揀出來包起。

我現在也知道她買布做什麼用了。

她挖的……應該是她的母親吧?

我轉頭望了師公一眼,他不動聲色,攬著我的腰,繼續跟在白宛身後。

夜間的山林黑黢黢地,不時有奇怪的聲音響起來。

不知是鳥啼還是獸鳴,聽起來都有些變了調的詭異。

白宛揹著不大的一包,沉沉地再朝回走。

“原來她回來給娘遷墳……”我想了想:“不過遷墳,不都是正午時候來麼?”

師公聲音淡淡地:“再看吧。”

白宛回去的時候很快,幾乎象是要逃離什麼一樣,比來時走的要快。

她進了一個小院,點起燈來,然後費力地把椿米的石臼往屋裡拖,在門框邊卡了一下,她差點兒摔倒,可到底還是把那個搬進去了。

我們站在窗子外頭,看著白宛映在窗上,黑黑的一條影子。

她把布包裡的東西倒出來,然後舉著杵,用力地砸下去。

沉悶地聲音響起來,一下,又一下。

我本能地朝師公靠近,他張開手臂把我抱住。

我想我們見過的世面都不少,可是眼前這情景實在……

白宛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窗紙上頭,她努力地,認真的椿搗。石臼裡的東西被搗得支離破碎,出讓人齒酸的畢畢簌簌的聲音。

我覺得身上冷。

每個人,都不是原來看起來的模樣。

這一世我第一眼看到的白宛,她貌若仙子,冰清玉潔。

可是一轉眼,仙子般的白宛,變成窗紙上氣喘吁吁的黑影。

閉上眼,那沉悶的椿臼聲還是一下一下的傳進耳朵裡。

“她這是……要做什麼?”

師公帶著我轉了一個圈子,走出院門。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

那個院子裡好象有一種無形的恐懼壓著我,喘不過氣來。

“我大概猜出來了……”師公輕輕拍著我的背,象對待一個嬰兒那樣安撫我:“她改換了容貌,不是用的幻術。”

難道屋裡正在生的事,就是白宛為了改換容貌做的準備?

誰教她的辦法?

我和師公一直跟著她,可是除了巫真,沒有別人和她接近過。

巫真……應該不會這種詭異的透著深深邪氣的辦法吧?

那,是我們中間漏過了什麼事麼?

我知道,夢境往往不是連貫的,我們想找到白宛是不是與巫寧被重重陷害的事情有關聯,想知道在她改頭換面的背後有什麼人在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