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
師公抬手給白宛下了禁制:“走吧,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什麼?”
他轉頭看我一眼:“你不想看看,當初那對仙侶斬蛟的地方嗎?”
“想!”根本不用猶豫,話就衝口而出。
傻子才不想。
師公嘴角似乎浮現一絲笑意,不過還來不及看清楚,他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冷冷的淡漠。
“跟我來。”
我在沙湖住了也有十來年,卻怎麼也想不到山莊下另有乾坤。
師公也太能瞞了,這麼些年相處下來,他一點口風都不漏。要不是現在他確定了我的身份,只怕還是不會將些事告訴我。
去山莊下頭的入口,在師公的靜室裡。
師公的靜室我來過不知多少回,還曾經在這兒打坐運功,師公在旁替我指點護法。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裡原來還別有洞天。
靜室裡另有一間內室,以木扇門隔開。
裡頭有一張短榻,是師公小憩之處。
“來,躺下吧。”
我眨眨眼,師公坦坦蕩蕩。
我合衣臥下,師公長腿一邁,也臥了上來,躺在我的外側。
這會兒明明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卻一下子覺得臉“轟”一聲燒起來。
師公挽著我手,輕聲說:“穩著些。”
短榻一端忽然沉下去,我屏住氣,和師公一同向下滑。
身下有一塊薄薄的藤板墊著一路朝下滑,耳旁能聽著風聲呼嘯。長長的石砌甬道里沒隔多遠便有一枚拳頭大的巖晶照明,隱約的光亮如夏夜裡熒火蟲。我輕聲說:“這個……不是你鑿出來的吧?”
“不是,這是原來便有的,我只是後來整了整,鑲了些巖晶照亮。”
我想也是,師公再有本事也不是屬巖鼠屬地龍的,讓他打洞……呃,有些為難。
這蛟龍的地下巢穴還真是深,我在心中數著數,得有一盞茶時分我們才到了底。藤板微微一震停了下來,師公扶了我一把。
這裡有些潮溼,氣味倒並不渾濁,想來別處一定有通風透氣的孔隙。
師公拉著我向前走,手掌一翻,一團柔柔的光霧從他掌心釋出,向前方彌散擴充套件,照亮了我們前方數十步遠的地方。
“前面就是那水潭。”
與其說是水潭,不如說是水潭乾涸後留下的大坑。
我以為只是小小水潭,等真的看到了才知道師公說的有些輕描淡寫,這差不多是一片地下的湖泊,坑極深,向下望只見黑黢黢一片不見底,水潭怕沒有三五里寬,從這邊根本望不到那一端的情形,都隱在黑暗之中。
“來,那邊就是有劍痕的地方。”
我馬上點頭。
劍仙於白屏留下的遺蹟啊!
當年的我是怎麼找到這一片地方的?也許真是誤打誤闖。
路曲曲折折並不太好走,地底下一片沉寂,除了我們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別的什麼聲響也沒有。
師公說的地方到了。
這裡有一大片光滑的石壁,就象打磨過的鏡子一般,或許是曾經被水長年累月的衝過流過才會變得如此。我們站在石壁前,石壁上隱隱約約映出我們的身影來。
師公指著石壁上的一處,輕聲說:“那就是第一道劍痕。”
劍痕不象我之前想象中的那般劈山裂石有驚人的威勢,只是淺淺的一道印痕,或不當心根本注意不著。
“這……”
我有些意外,轉頭看師公。
“我第一次也和你這樣,不相信。”師公的手指順著劍痕輕輕劃過:“這樣的劍痕,怕是隻學了三五年劍法的人也能留得下,只怕比這還要入骨三分。”
“是啊。”
劍仙的勁力總不會只有這麼點吧……還不及我。要只有這麼點兒本事,恐怕連惡蛟身上的一片鱗也砍不下來。
“從這上頭,你看出什麼來了?”
我誠實地搖頭。
“若是要把石壁砍出口子來,拿把斧頭最省事。即使這一道,想必對於白屏來說也是勁氣開始衰竭的徵兆,才在石壁上留下這一道,真正使劍的高手,每一分氣力都不會白費,舉重若輕,大巧不工……”
“啊……”
我有點明白了。
要把石壁砍出亂七八糟的劍痕來一點兒都不難,初學者都能辦到。
可是於白屏和惡蛟生死相搏,應該說,每一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