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冬天都供在案頭。”
廣華山不知下雪了沒有?也不知父親現在在哪裡,穿的是不是夠暖和。
“巫真呢?她住在哪兒?”
白權說:“巫真姑娘住在對面的柳苑。因為趕路疲憊,巫真姑娘沒有用晚飯,就先回房休息了,還不讓人去打攪她呢。”
“嗯,那我也就不去吵她了,天冷,今晚讓她踏踏實實睡一覺吧。”
我告訴白權我用過飯了,他讓人送了熱水進來。
房間收拾得乾淨大方,燒著地龍,暖融融的又沒有煙火氣。這間宅子從外表看極其普通,可是裡面的精緻舒適——那真的是要住了才知道。
我洗了把臉,換了衣裳。脫鞋時才注意到鞋已經讓雪浸得快溼透了,可是和文飛一起,一路走來,我竟然一點兒沒覺得腳冷。現在脫鞋才注意到,腳已經凍得僵硬冰冷,掐一把都沒知覺了。
不知文飛現在到家了沒有,他的腳有沒有凍著?他的靴子比我的只薄不厚,走的路又比我要多,只怕會凍傷……。。。
第三十四章 喜事 一
第三十四章喜事一
屋子和我上次來住的時候還是一樣,只是掛的帳子換了,湘妃竹簾也拆了去,屋裡點上了香,泡好了茶——白叔叔這人一向周到。
我以前很奇怪父親和他怎麼做的好友,父親這人……嗯,和白叔叔一比,清心寡慾象出家人。這位白叔叔,光有名有姓的姬妾就有九房,倒是正好湊成一張九美圖。其他的……
父親對什麼事都極謹慎認真,他則放曠不羈。
父親隱居山野,他則居於最繁華的京城。
但是他們坐在一起的時候,總讓我覺得他們身上有些相通之處。
可我又看不出來。
我和父親也說過這話,父親只笑笑,說:“你還小。”
還小?
這話可能每個人都聽過,每個長輩可能也都對自己的小輩說過。
還小,還小,一問到什麼事情總是用這兩個字來搪塞。
不過,我現在忽然有些明白,父親說的還小,的確是還小。
有些事,不經歷過,是不會明白的。
就象父親以前說起他和母親的事情,我就怔怔的聽著。我不明白兩個人為什麼彼此看對方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是自己一直尋找的那個人。父親再說我也不明白。
可是現在……我彷彿明白了一些。
就象我在塗家莊第一次見到文飛的時候一樣,那時候的感覺,我形容不上來。就象一直平靜無波的湖面,突然投下一顆石子,波紋一圈圈的盪開,整池水都動盪起來了。
那種感覺,也難道父親說,我還小,不明白。
有些事,不自己經歷過,是不會明白的。
我還是不喜歡薰香的味兒,開啟蓋兒澆了半杯水下去,才收拾一下躺下。白權指來服侍我的小丫鬟把帳子替我掖好才小心地退了出去。我以前沒經過這麼冷的天氣,也沒有這樣趕過路,在客棧那種地方也不能放心睡,這會兒一躺下來,才覺得渾身痠疼,骨頭都象要散架了一樣。
我睡到中夜,忽然聽著外面有響動,還有人聲。
“有賊——”
這句聽得清清楚楚,我一翻身坐了起來,拉起外衣披上。
外面也不再是昏暗一片,從窗子朝外看隱約可以看到有火光閃動。
我把頭一挽,推門出來。
那個小丫鬟也匆匆忙忙地出來,她睡覺只怕根本沒脫衣裳,一披襖子就行。
“巫姑娘,快進屋裡去,外頭冷得很。”
“好象鬧賊了。”
那小丫鬟也有些茫然和惶恐:“只怕是小毛賊……您快進屋吧。”
“不用怕。”
外面的動靜折騰了一會兒也就歇了,接著有人來敲門。
小丫鬟嚇了一跳,她年紀不大,相貌清秀,這會兒看起來瑟瑟抖活象被嚇著的兔子。
“去開門吧,沒事兒,我猜來的是權叔。”
小丫鬟過去,壯著膽子問了一聲,外面果然是白權的聲音:“巫姑娘醒了嗎?”
這麼大動靜我能不醒麼?
小丫鬟鬆了一大口氣,急忙把院門開了。
白權衣衫整齊,就是頭有些亂:“深夜驚擾巫姑娘了,實在是對不住。”
“權叔不必這樣外道,客氣話就別說了,剛才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兒,府裡進了個小賊